沈茴怔怔望着宴桌上的小糖盒,轻轻抿唇,隐约料到今天晚上去见他不知道要吃什么样的苦头。
可她又必须去。
巫兹的双生金眼美人表演结束,哒古王言不由衷地表达了这两个美人倘若能留在宫中侍奉皇帝是她们的荣幸。皇帝自然高兴,也不顾是不是符合规矩,直接给两位美人封了妃。
宴席结束后,沈茴借口要为两位新妃子安排宫殿请辞,皇帝自然答应。接下来的活动,本来也不太需要女人参与。
为这两位异族美人准备的宫殿,自是早就安排好的。沈茴亲自将人送到双翊楼。这一折腾,本就体弱的沈茴便有些体力不支,略显疲惫地回昭月宫。
路上,沈茴惊讶地看见锦王妃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饮酒。锦王妃也看见了沈茴,起身迎过来行礼。
“锦王妃怎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不爱听胡人咋咋呼呼的声音,跑到这里躲清闲。没想到被皇后娘娘撞见了。”锦王妃邀请,“皇后娘娘瞧上去有些疲惫,要不要同饮两盏果子酒。”
沈茴想起上次喝的果子酒味道的确很好,便和锦王妃去了花厅,一起喝了一点果子酒。另一方面,她也是怕今日事忙有人去昭月宫叨扰她,也想如锦王妃般,在这里躲躲清闲。
“娘娘若喜欢这果子酒,明日送娘娘一些。”锦王妃说。
沈茴说好,又道谢。
沈茴在花厅坐了好一会儿,才回昭月宫。她觉得身上乏,又怕晚上要受折磨,去睡了大半个下午,天黑时才醒来。
“娘娘,要摆晚膳吗?”
沈茴想了一下,怕自己一会儿会吐,只喝了碗花茶,然后去盥室沐洗更衣,收拾妥帖后带着灿珠往沧青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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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攥紧小糖盒,轻推开书阁的门,朝长案后面的裴徊光走去。随着她走动,黑玉戒轻碰糖盒发出响动来。
“掌印在练字吗?”
看清纸上内容,沈茴不由愣住。
长案上摆了一张很大的宣纸,裴徊光握着笔,让浓墨将整张宣纸染黑。已没有一丁点白的地方,他仍旧反反复复地一行一行刷过去。
浓墨渗透宣纸,将下面的玉石台面都染脏了。
裴徊光抬眼看她。
沈茴向后退了一步。
“退什么?”裴徊光慢悠悠地问,语气寻常,不带情绪。
“怕掌印打我。”
裴徊光没理她故意卖巧的说辞,重新垂眼,继续反复涂抹,让视线里黑色越来越浓与纯粹。
“不该骗掌印。”沈茴说。
裴徊光没说话。
半晌,沈茴用力攥了下手里的小糖盒,小声说:“我、我自己放不进去……”
“娘娘声音太小听不见。”裴徊光分明听见了,却故意这样说。
沈茴知他故意,她也不重复,继续嗡声说下去:“也,也怕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