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垂目默立了片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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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湛给沈茴摸过脉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询问:“娘娘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留臣用饭?”
“自然是担心俞太医忙碌,忙到忘记吃一碗长寿面。”
俞湛愣了愣,算了算日子,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辰,不由无奈一笑。
沈茴望着他的目光却有几分歉意。若不是因为她,俞湛也不必背井离乡,甚至生辰日也没有家人相伴。
“娘娘有心了。”俞湛长揖。
为了免去麻烦,午膳直接摆在庭院里。齐煜也乖乖地坐在沈茴身边。
俞湛不饮酒,也少食,倒是多吃了一些那碗长寿面。
用过午膳,宫女端上来水果时,沈茴让拾星将那本她誊抄的《范路伤寒标注》拿给俞湛。
她说:“无意间在一家书铺子寻到的,想起俞太医似乎寻了这书许久,便买下来了。俞太医看看,可是这本?本宫没记错吧?”
俞湛看着书名,微怔之后眼中露出喜色。
“是,正是这本!风寒这样的病,说不上凶险,却每年都能夺取许多百姓的性命。值得多研究多研究,制出更便宜的药,让百姓都用得起。”俞湛将书接过来,迫不及待地翻看。
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清隽的字迹,微凝了片刻。
他认识沈茴的笔迹。
可,沈茴大概并不知道他认识她的笔迹。
俞湛不动声色地将书合上,道谢:“多谢娘娘。”
齐煜坐在石凳上吃了好些荔枝,一直插不上话,到底是小孩子,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嚷嚷着让沈茴陪她下棋。
沈茴一点都不喜欢下棋。齐煜又让俞湛陪她下棋。
纵使沈茴不准她黏人,俞湛倒是说下午没什么事情,陪齐煜玩了一会儿五子棋。
裴徊光站在沈茴寝屋的窗前,冷眼望着楼下的院子。目光长久地凝在石桌上那本《范路伤寒标注》,忽然笑了一声。
他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回到自己的府邸,他拿起桌上的劣质折扇,将其展开,好笑地看着上面沈茴写下的——微阴翳阳景,清风飘我衣。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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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裴徊光穿过暗道来到沈茴寝屋。
她慵懒坐在软塌上,在读一卷书。
裴徊光缓步走近,一边走一边说:“娘娘昨日留俞太医用膳。”
沈茴一惊,急忙解释:“昨天是他的生辰。”
裴徊光笑笑,在沈茴对面坐下,拿起小方桌上的荔枝剥开吃,没再说话。
沈茴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许久后,见他仍悠闲吃着荔枝,只当这事揭过了,弯着眼睛软声问他:“掌印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昨天啊。”裴徊光随口说。
沈茴呆住。
裴徊光咬开荔枝的白肉,清甜漾开。他又将荔枝核儿也咬碎了吃。他望着沈茴,努力在她脸上捕捉那一丁点的歉意,心里生出自虐式的快.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