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朝臣一直不准陛下二次选秀,陛下才想着回京。免得劳民伤财,就让他再选秀一次又如何。”
“这话……一看就是家里没闺女!”
“得,是我胡言乱语。”老太医再叹一口气,“陛下那病发现时很早,明明可以根除痊愈,谁知陛下……唉……”
俞湛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听两位老太医闲聊。历朝历代,都避讳议君。如今宫中的太医们竟然也敢这样议论帝王了。
俞湛垂着眼,将东西收拾好,背着药匣往外走,迎面遇见钱太医。
钱太医和他同期进太医院,比起俞湛的“偷懒”,钱太医就要勤劳许多,许多不是自己的差,也要抢着去值。
宫中的每位太医,大多固定会给几位宫中的贵人请平安脉。钱太医这是刚从丽妃那里回来。
俞湛颔首,与其擦身而过。
俞湛缓步离开玱卿行宫,回到家中和外公一起开的小医馆,放下药匣,为病人忙碌着。祖孙两个一直忙到很晚,才忙完。也没什么力气和心情吃东西,相对而坐,吃着病人送过来的青菜包子。包子是中午送过来了,早就凉了。幸好如今天热,吃着并不觉得凉。
赵大夫询问:“你表哥托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俞湛摇摇头,淡淡道:“不想参与。”
赵大夫欲言又止,继续吃着青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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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失约了。
他犹豫了一番,夜里还是没有去浩穹楼。他将颈上的黑玉戒摘下来,再将腕上的红绳摘下来,一起放在枕侧,然后脱下身上的一身绯衣,换上被沈茴穿过的雪衣。
拿了剑,去杀人。
原本要慢慢品杀的人,现在他想尽快解决。
鲜血染透雪衣时,他抬起头,望一望高悬的月亮。
名单上还活着的人越来越少了。
天光大亮时,裴徊光拖着被鲜血染透的身体回到家中,仔细洗泡了三四次,才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后他去浩穹楼寻沈茴,陪她一起回沈家。
然而浩穹楼的宫人告诉他,沈茴一早就从暗道离开了行宫,此时应该已经快到沈家了。
啧,没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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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沈元宏的五十整寿。
自从沈霆归家,朝中的文武臣子又重新和沈家热络起来。今天这个日子,自然也要带着贺礼来贺寿。
可沈家经历的生死多了,对于过寿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刚好又是太后孝期,沈元宏正好提前送出消息,并不庆贺。他不庆贺,旁人就算顾虑太后孝期,人不能过来,礼也是要送的。
沈元宏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只让管家客气收下,简单查看一番,没什么问题的东西暂且收进库房,过分贵重的东西或是特殊的物件标记一番。
而沈家人,则是一家人吃一顿饭便罢了。
“小姑姑今天会不会回来?”沈鸣玉询问母亲。
骆菀也不知晓。
自从上次的事情,两三个月了,沈茴一直没有回过家,只偶尔令宫人送些东西回来。骆菀忍不住去猜沈茴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心里难免担忧。
和她同样想法的人,沈家不止她一个。
沈鸣玉又问:“父亲这次什么时候回来?”
骆菀仍旧不知晓。她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道:“团聚没多久呢,又去打仗了。真希望永远没有战事。”
沈鸣玉想了想,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骆菀笑着捏捏她的脸,说:“自己去前面玩吧。虽然饭菜都是厨子做。可长寿桃,母亲得亲自给你祖父蒸。”
“好!”沈鸣玉应了一声,立刻跑到前面询问了祖父在哪里,又跑去寻祖父。
沈元宏正拄着拐杖,低着头走路。看见沈鸣玉跑过来,沈元宏将手里的拐杖递给她,尝试着不用拐杖,艰难往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