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饶命!掌印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茴脚步匆匆地穿过游廊,脸上的神色有点焦急。她隐约听见这边的喧闹,扫了一眼。
几个小太监松开出喜,立刻朝沈茴跪下行礼问安。
沈茴快步经过,扫一眼出喜的手,蹙蹙眉,命令:“把手松开。”
出喜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手,把手背到身后,生怕下一刻不仅自己的眼珠子不保,就连自己的手也要被人砍掉。
裴徊光却忽然不合时宜地轻笑了一声。
沈茴没看裴徊光,反而是蹙眉看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出喜,不悦道:“你主子落水,你不在身边伺候,跑这里来做什么?”
“主子出事了?”出喜愣愣的。
沈茴这才看向裴徊光,说:“大皇子出事了。”
裴徊光随意地点了下头,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他点头,只是因为这话是沈茴对他说的,他总要给点回应。至于沈茴说的内容,他无所谓,也不意外。
大皇子溺毙了。
丁千柔擅糕点,宫里的小公主们都喜欢围着她,被萧牧送回来的大皇子也不意外。自从齐煜登基,他在宫中像个不存在的人,越发频繁去寻总是对人和善的丁千柔。
今天丁千柔带着他和几个小公主去采莲时,小舟倾翻,宫人下水营救,旁人无事,大皇子却溺毙了。
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沈茴很怀疑。
而且他这个时候无了,朝臣与乡野间难免猜忌是她容不下。沈茴早已派人去查这孩子的底细,种种证据都证明他并非是皇帝的亲生骨肉,不过是被箫起有心送进宫的棋子。只差最关键的人证送来,沈茴就可以在朝堂之上揭穿这个孩子的假身份。
可他却在这个时候死了。
沈茴匆匆赶去看望了一同落水的丁千柔,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景。丁千柔吓得不轻,窝在床角一直在抖。
沈茴与她说了没几句话,知晓问不出所以,转身离开,打算让下面的人再继续查。
将要离开的时候,沈茴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出喜和双喜。
丁家,怎么说也是高门大户,以沈茴对丁家的了解,丁家怎么会送这样毛手毛脚的侍女进宫来?
沈茴停下脚步,询问:“你们从多大的时候开始跟着你们主子的?”
出喜早就吓坏了,瑟瑟发抖不能开口。一旁的双喜规矩回答:“回太后的话,主子进宫前,我们才来主子身边伺候。”
沈茴有些意外地回望了一眼里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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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回到浩穹楼,蹙着眉心,还在思索着。
裴徊光坐在她身侧,正慢条斯理地剥石榴。石榴剥开,他将晶莹的石榴果粒喂给沈茴。
沉月叩门进来,福了福身,禀话:“娘娘,灿珠如今还在月子里不能下床,让我过来递话。她希望……”
沉月望了一眼悠闲给沈茴喂石榴的裴徊光,顿了顿才继续说:“她希望掌印能给那孩子赐名。”
沈茴强打起精神,对裴徊光弯眸:“你便起一个。”
裴徊光递了几颗石榴果在口中,尝着清甜,道:“贱名儿好养活,叫狗剩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