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裴徊光的目光落过来。
从始至终,他好像都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神色也一直淡淡,更不知疼。
沈茴将手搭在心口,望着他说:“疼……”
裴徊光这才将烛台放下,拉起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上,询问:“怎么了?”
话一出口,裴徊光才明白她说她心疼。
裴徊光将沈茴的手腕放开,手掌顺势搭在她的腰侧,又转到她后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再用被烛火烧过的指背去磨蹭沈茴的脸,慢悠悠地问她:“这温度可够?”
沈茴垂着眼睛,眼泪簌簌往下落。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压回去,眼睛里的泪来不及擦,她抬起眼睛望着裴徊光,认真地说:“你的手很好,我最喜欢它干干净净的样子,我不想看见你指上的烫伤。”
裴徊光说好,将轻蹭沈茴脸颊的手放下来,长指慢慢蜷起,负于身后。
沈茴将脸贴在他胸膛——贴在他跳动的心口,然后双手环过他的腰侧,去捧他的手。
裴徊光望着窗纸上映出外面拂动的枝叶。片刻后,他俯下身来,去轻轻吻咬沈茴薄薄的耳朵尖,轻吻渐渐下移,他抬起沈茴的脸,去细吻她的五官。
低垂的眼凝望着她细微的感受,再用被烫伤的手去解她的衣服。
明明最初,他漫不经心地用她的身体去取乐,去探究自己是否还对男女情爱有那么半分的意动。天长地久,如今所有的□□,都变成他在取悦她。他的敏锐与聪慧,让他无比简单地学会了该如何取悦她,如何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更快乐些。
裴徊光将沈茴抱进琉璃笼。
烛灯燃尽,无人来添。
窗户不知何时被夜风吹开了半扇,月光倾洒进屋内,更是将琉璃笼照耀得光影炫靡。两个人衣衫尽去,相望躺在乱糟糟的雪白柔毯中。
沈茴的气息还在乱着,绯红的眼角挂着点湿意。她用洇着绻泪的眼睛脉脉望着裴徊光,眉心蹙起,她呢喃般低语:“你教教我……我、我怎么做才能也让你更快乐些……”
裴徊光轻笑了一声。
“娘娘这意乱情迷的模样对于咱家来说就是毒药。”裴徊光凑过去,温柔亲吻沈茴迷离的醉眸,他声音里带着笑,“得见宝宝这酣淫的模样,就是咱家最大的快感。”
沈茴反应有些迟钝,别样的情绪在心间蕴卷。她眨眨眼,慢吞吞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裴徊光。纵使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还是能听见裴徊光低低的笑。
他这个样子……好像说的是真话。
“你来时我抱着那东西,不是因为……”沈茴有点心虚地咬了咬唇,才继续说下去,“而是因为我在那里面藏了一封信,一封给你的信。我、我取不出来了……”
“信?”裴徊光坐起身来,去拿箱枕里的角先生。
沈茴又慢吞吞地转过身来,望着裴徊光:“决定弑君前一夜写好的遗书。”
沈茴再娇娇地加一句:“只给你一个人写了遗书哦!”
裴徊光瞥了沈茴一眼,将角先生倒扣过来,轻轻一扣,一股力道送进去,磕在花棱里信终于被倒了出来。
裴徊光捡起跌落在雪白柔毯上的信,将其展开。
沈茴半支起身,紧张地瞧着裴徊光脸上的表情。可裴徊光低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这封遗书。
裴徊光看了很久。
沈茴觉得以裴徊光阅览的速度,应该早就看完了才对……
“沈茴。”
前一刻还浓情蜜意喊她宝宝的人,看完了她留给他的遗书,就开始连名带姓地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