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出的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谢与砚被她打得险些摔在床上,苍白的脸也很浮现出红色的巴掌印。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甚至没有去触碰自己被打伤的脸,而是无力的偏着头,低声道:“对不起……”
女人见他这副模样,冷笑一声怒吼道:“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句对不起江飒就能回来吗?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带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以前我就说过,他跟你在一起迟早要出事,可他不听我的!非要跟你混在一块!你知道吗?他根本不喜欢打打杀杀,他为了你放弃多少东西你知道吗?到头来还要为你丢了性命?”
“你说啊!你告诉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她甚至抓起桌边的水果刀要动手,谢与砚自始至终都没有要反守或者躲避,他像失了灵魂的布娃娃,狼狈的坐在床上,似乎等着女人把水果刀刺进他的心口。
料想的刺痛没有到来,他的身前罩了一道阴影,时予握住女人的手,冷静又冷漠道:“你杀了他谢江飒就能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女人瞳孔放大,明明毫无威力,却将她击溃。
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女人捂着脸大哭起来,一直叫着谢江飒的名字。
谢与砚抬头看向时予,又很低眉,他试探性的伸手想要触碰女人,却又在碰到她肩头时停住了,哑着声音说道:“母亲,我——”
嚎啕大哭的女人听到母亲两个字,似乎被触犯了什么禁忌,她后退两步,将谢与砚的手打开:“我不是你的母亲!你没有资格叫我母亲!都是你,你这个怪——”
未出口的一个字被女人掐灭在喉咙里,她仰着头似乎在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朝外面冲了出去。
病房里静的可怕,女人的话没说完,可谁都猜到了她未尽之余。
谢与砚浑身僵直,在视线触碰到银色发丝的那一刻瞳孔收缩,逼迫自己直视前方,却又看到了台面上摆放着的镜子自己的模样。
是个十七八岁的银发少年。
他完全僵住了,死死的看着镜的自己。
明明少年那么好看,他却仿佛看到了恶鬼,浑身发凉,凉到僵硬。
有一只手,握上了他冰冷的指尖,瞬间的温暖让他百般留恋,他轻触着她的掌心,眷恋的想要将之据为己有,可又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要将手指抽离,却被紧紧握着。
她不容他拒绝,与他十指相扣,用空余的一只手将他凌乱的发丝慢慢梳理好,又在床边坐下,与他面对面,直视他的双眸。
“很高兴认识你,谢与砚。”
她把他曾经说过的话反过来对他也说了一遍。
谢与砚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瞳孔放大,时予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笑容很暖,霸道的将他世界的寒冷一点一点驱离。
封晓不知何时离开了,还特意把门带上。
时予帮他把发丝打理好,低声道:“谢哥哥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说,他会一直保护你,一直。”
她说完,能感觉与她紧扣的五指在收紧。
时予靠过去,拢住他的肩膀。
“我也会一直保护你,一直。”
后背突然被紧紧扣住,谢与砚靠在她颈边,死死拽住她的衣服,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绪,放声大哭。
窗外的春光暖得让人想要追逐。
莫名就流了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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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门一道又一道的实验室内,一个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来来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