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也看不清她是否脸红,看她贝齿紧咬唇珠,周玄清知道她是害羞了,阿年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羞涩,即便裸裎相对几多回,阿年还是不敢直视他。
“你不给我看,我怎么教你改正?”周玄清郎朗道,就见阿年果然动了。
眉眼弯弯,眼晶晶亮,肤若凝脂,像极了今日读过的诗,颜笑洛阳花,肌莹荆山玉,烛火下似宝珠一般潋滟生辉,万千风情全在眉梢,身上还有悠悠奶香味窜入鼻尖。
“世子,我真的学会了,只是写的不够好。”嫩生生的小手将纸张递了出来,周玄清出去的时候说了,他给她取的名字,等回来了要会写。
周玄清细细看了,傅笙年三个字,笔画太多,她握笔姿势大概是错的,写的字大大小小十分不均。
先是自己写了一遍,让她看清握笔姿势,然后递给阿年。
阿年瞧着世子和自己的字,顿时就有些不自在,呐呐道:“世子的字真好看。”说着便有些自惭形秽,她好像除了脸,其他的与世子都相隔万里。
“明日我送你一些东西,你若是喜欢写字,那我每日就教你一些,若是写的不好,可要受罚的。”周玄清不是那种迂腐书呆子,女子本就该好好读书习字,不是无才便好。
阿年不住点头:“世子,我会好好学的。”等学了字,就能看明白那些书,真好。
周玄清有些疲累,看着阿年兴致勃勃的习字,淡淡笑了笑,便自顾去睡下了,今日刚刚上值,事情繁杂,着实累了。
因着睡的太晚,第二日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周玄清早就走了,身侧床榻都凉透,左右没侍寝,不用去请安听训,阿年心情都开阔不少。
云央摸了过来:“今日一早世子从你房里出来,你是不是……那要报上去么?”
阿年摇头,云央吸两口冷气:“你莫不是想怀上……”
“昨夜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不用喝药,你千万莫要乱说。”避子药是国公夫人和世子都点了头的,若是叫夫人知道,不管侍没侍寝,恐怕都要凭空灌一碗药。
阿年倒也不怨,她这身份,怕是此生都没有生子的权利,当初国公夫人为世子准备的丫头都长的十分‘端正’,本就十分不喜她娇媚的模样,所以对阿年格外严厉。
就怕世子身边的女人闹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影响周玄清的前程。
小命都攥在国公夫人手,阿年还不想死,哪里会做这般出格的事儿。
正吃着早饭,夫人院里的丫头过来,说是大小姐回来了,知道弟弟居然有了侍妾,很是稀,便指明要见阿年。
阿年连忙起身换衣梳妆,见着锦纹在院前溜达,看着她一身嫩绿掐腰薄衫,明显是将丫头的衣服改制的,梳着双月髻,簪了一根白玉蝴蝶样式的钗,加之身形矮小,衬的很是娇嫩。
阿年顿了顿,拦住要跟去的云央:“云央,你留在屋里收拾,我自己去就行了。”
云央闷闷的应声,她想好好反思这些日子的事儿,这时候锦纹听到了,连忙跑进来:“阿年,我陪你去吧,而且路上我还能给你讲讲大小姐的事儿,怎么样?”
阿年同意了,锦纹喜不自胜,她实在不想整日窝在院子里,不成想阿年竟是这般好心,便上下扫了阿年一番,心不屑,穿的跟个老女人似的,真是白白浪费世子的宠爱。
只是这女人亭亭玉立,娉婷袅娜的模样,即便是一身半旧的茜红薄衫都遮不住的曲线玲珑,锦纹很是嫉妒,世子身量极高,她立在一边踮脚也只到胸口处,可阿年即便是低头,也到了世子肩膀,这身皮囊着实受了上天优待。
锦纹虽说不待见她,可卖弄的时候倒很诚实:“大小姐当初嫁的是国公爷相的学生,从七品下县令一路帮扶着到了如今这从六品上县令,听说很又要出调令了,畿县令正六品,说不定呀,就要回玉京了,到时候就是正五品的职,有国公爷帮衬,岂能不。”
从前没什么资格了解这些,加之年纪小,那时候大概还在后院洗衣裳吧,整日只想着好好睡觉不挨训。
阿年仔细听着,虽说不太懂,可她细细记下:“夫人怎么舍得大小姐低嫁?”国公府这朱门大户,她以为大小姐嫁的必然是王公贵族。
“国公夫人当初为了大小姐婚事,很是费了些功夫,最开始也说是要高嫁,后来大小姐自己说的,她不愿高嫁,旁人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可大小姐说,高门里龌隅太多,过的都是些表面风光内里咽泪的日子,她不想受那种罪。”
锦纹这么一番话说完,声气儿也低了下去,大概和阿年一样,也是感念于大小姐的通透,还有国公夫人的拳拳爱女之心吧,联想到自身,不免一阵唏嘘。
国公夫人确实也被女儿说服了,阿年对于从前国公爷的风流韵事也知道一些,国公夫人年轻的时候,带着儿女和一个女人斗了许久。
或许便是那些事,让大小姐明白,权势也并不是婚姻的保-护伞。
很便到了,院门口放了几口红漆箱笼,应是大小姐带回来的土仪,丫鬟们正在收捡,徐嬷嬷见人来了,便进去通禀。
阿年带着锦纹进去的时候,隔着一展绣屏听到国公夫人的声音:“也幸好那时你主意正,跟着去了任上,不然哪里会有这般平和的日子,还不知有多少狐狸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