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三字经抄写完,阿年在一边默默的念念有词,万一世子今晚要她背,她背不出来,岂不是浪费世子的时间。
阿年一旦做事很容易做的入迷,就不管周遭是什么模样了,良久觉得自己记下的差不多,便松了口气,一抬头,就见四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
云央和莺歌面色倒是如常,只是周玄宁和叶繁星满脸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叶繁星自来熟的很,一把拉过阿年手下抄写的纸张看了起来,一扫而过,嘴里‘啧啧’有声。
“啧啧啧……我还以为是在念叨什么呢?原来是三字经。”
阿年满脸通红,低着头喏喏无言,没办法,谁叫她不认字呢,只能从头学起了。
周玄宁也是满脸嫌弃:“这不会是阿弟教你的吧?”
“嗯,世子说,三字经好学易记,是我开始认字的最佳书目。”阿年抬起头,灼灼的桃花眸亮晶晶的,面染薄红,又羞又有些开心的小表情,叫人忍俊不禁。
叶繁星将纸递回去,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又满脸嫌弃的道:“认字的话,也不是看三字经最吧?”
看来心里对周玄清十分不认同,又问阿年:“那你现在都认得了么?”
阿年一窒,垂首摇了摇头,脸直红到了耳朵尖,她还是笨了些,总是忘这忘那。
她脸颊鼓鼓的,有心想反驳,却又不敢大声,只嗫喏道:“世子学问好,他认的字有许多,我慢慢学就是了。”
一声嗤笑响起,周玄宁在书堆里挑挑拣拣,捏起一本丢到了叶繁星手:“正好手酸了,念念吧。”
叶繁星合上书本一看,面皮上三个大字《幽闺记》,也没有推脱,便张口念了起来。
他性子有趣,嗓音清越,念出来的东西也是抑扬顿挫、平仄有神,仿若书的人物跑了出来。
听到瑞兰被父亲逼迫撇下生病的世隆,阿年揪紧了帕子,眼里甚至含了泪珠,只觉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又听瑞兰因着思念情郎,夜半焚香拜月,祈求世隆平安,也双手合十祈愿,仿佛在帮着书里的人物一起祈求。
“月儿呀月儿,今夜又来祈求你,求你找寻我亲人1……”叶繁星声音到这就有些黏糯,听不清是亲人还是情人,但阿年自觉把那两字当做是情人。
叶繁星瞧着阿年的动作,觉得有趣极了,便停了下来。
阿年正听到紧要处,忽然声儿止歇了,只觉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抬头望着叶繁星,有些心急:“三公子,那后来呢?怎么不念了?”
“哎,我念的口干舌燥,也没人给我倒水。”叶繁星将书递给阿年,“这书啊,别人念的,总不如自己看的好,喏,自己看吧。”
阿年将书接了过来,又连忙起身倒水,却见周玄宁一道冷目瞧着自己,神色很是冷肃,端着杯子的手立刻就拐弯了。
叶繁星刚想接过杯子,却失之交臂,倒也没有恼,自顾端起阿年没有喝过的茶水,啜饮一杯,舒坦的在躺椅上躺下了,慵懒至极,又很没形状。
阿年庆幸世子没来这,否则定要斥责这人没规矩。
可周玄宁竟只是瞥了一眼,便也无话,自顾喝起了茶水。
阿年见两人没什么事,便端起书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她认的字实在太少,不知怎的,对这类东西记性十分好,因着叶繁星前头念了一遍,这下连猜带蒙的,倒也念了几句。
只是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岂不是违背了世子的意思,三字经还未背全呢。
正打算放下书,就听到叶繁星闭目躺着,嘴里陡然蹦出一句话。
“那个字念‘遮’,不是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