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没什么用,虽贵为国公爷,但也不算纨绔,耳根子软,心也软,可多情风流,这也是赖不掉的。
“我也对不住你母亲,清儿,你日后好好过日子,不要像我……日后,也要做个好父亲……”
周玄清听着父亲断断续续的,半是自责半是反省的话,认认真真的点头,牢牢记在心底。
“父亲,您放心,我会的,一定会的。”
他自是会的,父母亲走过的错路,直到现在那些影响都消弭不了,他不愿阿年成为叶婉,也不愿任何一个女子成为母亲,更不愿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
周季深难得与周玄清说这些,父子交心的时刻,话也多了起来,两人也回忆了从前,叶婉还未被带到玉京城的时候,那时候国公府里,其实也算和乐。
直到周季深睡着后,周玄清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和丫头叮嘱了一番,便也准备离开。
有些事虽沉重,却并不是枷锁,他不该永远记在心里,暗暗比较、记恨、再仇视。
周玄清立在寿安院院门前,回头望了眼已经灭了灯的窗子,终于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心头清明的回去了。
冬日又下了几场雪,楚云次次都来帮忙铲雪,云央依旧呆呆的,只是态度也渐渐变了不少,尤其是阿年来了一封信,单独给她的。
可她不识字,又不好找周玄清这个主子来念,德喜是个憨的,认的字也不多,云央只能找楚云。
“嗯……”楚云一打开信,还没看几行便黑了脸,上头很是详细的写了他是怎么将阿年掳走的,并且很是重点的指出了,当年带走云央的,就是他——楚云。
楚云心头暗自不爽,周玄清这家伙,不是说那丫头会帮他说好话嘛?
云央看他这表情,心头不安,连忙推他的手臂:“哎,阿年到底写了什么?你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楚云喉间微动,开始念了起来:“我如今很好,云央你莫要担忧……当初,是楚云护送我到了永城,他是个好人,你莫要责怪他……我来年三月廿四便回来了。”
云央又等了半天,发现楚云不念了,她转头看去:“还有呢?没了?”
楚云面无表情的点头,将信又折了起来:“没了。”
“这不对啊。”云央又一把抢了过来,展开信纸,自言自语道,“明明阿年写了这么多,怎么你念的就这么点?”
楚云不耐烦的将信扯了过来:“本就只写了这么多,不信你去问周玄清。”
云央拧着眉,朝他‘哼’了一声,“问就问,等世子回来我就问,肯定是你念错了,你莫不是装作识字吧?”
楚云:……
周玄清一踏进长宁院,正想着馆里的事儿,云央就举着信兴致勃勃的问他:“世子,阿年到底写了什么呀,您能帮奴婢看看么?”
楚云在一边干瞪眼,一脸‘你看着办’的表情。
周玄清尚还不明两人到底为了什么,只是接过信后,一目十行,心里也咯噔一声,他那日匆忙,后来去了永城也忘记与阿年说楚云与云央的事儿了。
“嗯,大致意思是阿年说感谢楚云,等到三月廿四大婚就回来了,教你莫要担心。”
云央长长松了口气,又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原来阿年真的没事。”捏着信纸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楚云:……
“你说她这是什么毛病,信你不信我?”
周玄清:……
又拍拍楚云的肩,一脸过来人的了然:“早就说了,叫你别这么凶巴巴的,你从前就吓得人家够呛,现在还这样,人家怎么可能对你有好脸子。”
终于到了年夜,周玄清依旧选择了守馆,卿风说要陪娘子守夜。
周季深也去周玄宁那过年夜了,府里很是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