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纪初:?
纪初气鼓鼓地滚了。
换成林乐宝拿着球拍站到了场上。他还是第一次在球场上这么有参与感过。林乐宝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满眼都带着兴奋地问对面的人:“蔺炀哥,你羽毛球打得厉害吗?”
蔺炀先开了个球:“打过几次,但是打得不太好。”
场边正在数地上蚂蚁的纪初:呵。
哦是吗,我看你第一个球开始怎么就喂球喂得怎么这么溜呢。
不过蔺炀是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刚才那么短短一会,能看出来蔺炀说的话明显比以前多了,还增加了一个摄影的爱好。
纪初撑着脸,看羽毛球在自己眼前慢悠悠地飞过来,飞过去。
他想自己多少也是带点贱皮子在身上的,让坐着就坐着,就一直那里看着他们一来二去打得很欢快。过了一会蔺炀下场,说要换他上去,纪初这时候心里还有点感动。
心里的这点感动,在他站在场上看见蔺炀拿起自己相机对准林乐宝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他说呢。怎么突然轮到自己了。
纪初给对面林乐宝发了个球过去,心里还在想着刚才蔺炀的事。
而且这个小子,据纪初观察的这一会,发现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除了人确实很好玩……话说这能算是优点吗?
打到一半,纪初说要中场休息,打发林乐宝去旁边贩卖机买饮料去了。他自己提着球拍往蔺炀的方向走过去。
蔺炀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接着拿着单反翻看刚才给林乐宝拍的照片。
他原来是用手机拍的。后来又觉得那点程度已经不够。
爱意有如心里每日都在葳蕤疯长的藤蔓,而他甚至都不想干涉打扰。
纪初在他身边坐下来,想开口说点啥,但看着蔺炀翻看照片时专心的侧脸,他又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他之前只是担心蔺炀容易受影响做一些违心的事。现在看来,影响还能影响得这么深的吗?
再说了,以前的蔺炀做什么没所谓情愿不情愿的,他那张微笑的脸就是他全部的表态了。
因而其实也并没有违不违心这个说法。
“纪初,”反而是蔺炀先开的口。他头也不抬地,脸色平静地叙述道:“我最近感觉有点累了。”
纪初像是听到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一样。
他无声地瞪大了眼睛去看蔺炀。
累?他说累???
他一直以为这个位居高处的完美人偶是空心的。可是刚刚,他居然从蔺炀的嘴里听到了累这个字。
累是什么意思啊?
人偶要坏掉了?!纪初吓得支支吾吾:“你你你不要想不开……”
“以前我的全部生活都是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蔺炀接着说下去,翻到相机里林乐宝一张笑得眉眼弯弯的照片,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轻笑起来:“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自己想要的。”
就像是在漆黑的路上走了许多年,直到一点微光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