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音抬起头, 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君上,认真说道:“君上风姿几千年如一日, 丛音修炼多年, 从未见过超越君上的存在。”
?
莫名其妙来说这些话做什么?
容玉低头扫了扫自己, 转过身来:“你想说什么。”
丛音深吸一口气说:“君上, 臣下斗胆, 偷听了您和‘前任’大护法的谈话, 臣下有个不成熟的建议, 不知当讲否。”
容玉其实知道丛音在, 他若是不愿意,谁能在暗处偷听他和人说话?
丛音会自己跑来提建议, 倒是令人意外。
他往前一步, 居高临下地重复道:“你想说什么。”
这算是得到允许了。
丛音抑扬顿挫地说:“君上何不去换身衣裳,臣下记得当年在太白剑宗见到您时,您一身白衣俊美无俦, 御剑而行时, 只让臣下以为飞升真仙也难比得上您的姿貌, 想来您若是着白衣去见小公主,定然收效更佳!”
丛音是女子……虽然不是寻常女子,逻辑有些怪,但……或许她说的也没错。
容玉没即刻答应好或不好,只是轻飘飘地转开身,消失在了她面前。
丛音站起身思索了一下,以她对君上的了解,他应该会听进去的。
如果这都听不进去那她也没法子了,本来还指望君上靠脸博取一点好感,别让小公主吓到太生气呢,君上自己不争气的话,她只能给殷染准备香烛台了。
……
冥宫很大,单是给容玉存放首饰宝物的宫殿就有数十个,容玉随便走进一间尘封许久的宫殿,拂去里面的灰尘,来到一面熟悉的柜子前。
他一抬手,柜子自己打开,里面摆放的东西展露出来。
几件太白剑宗的旧衣,虽是旧衣,但都由最昂贵的纤凝丝制成的法衣,刀枪不入,极为柔韧。
容玉将旧衣拿起看了看,样式和洛如尘、江少凌穿得不太一样,是几千年的制式了,却比如今太白剑宗的白衣瞧着俊逸许多,千年时间过去,太白没有丝毫进步,反而连审美都退步了。
容玉随手将旧衣放下,拿起来就想起当年的事,实在烦恼,他怎么就听了丛音的鬼话,真要来换上这衣裳呢。
合上柜门,容玉转身就走,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
回眸看了一眼紧闭的衣柜,容玉微微挑眉,摩挲着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寝殿里,稚颜睡了一觉,饿醒了。
她在幽冥界最大的生存问题——吃,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真可怜,穿书到现在,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应该也只有她了吧。
稚颜认命地下床,路过圆桌时看着上面的茶壶,想到当时的情形,避之不及地退开了。
她摸摸肚子,人不能为了尊严连肚子都不填了吧,所以还是退一步找大魔头商量商量好了,能把吃饭的事儿解决,其他都不成问题了。
刚迈出寝殿,稚颜就见到了她想找的人,就是……
这一见和她想象差距好大。
稚颜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瞪大眼睛,错愕地望着灰蒙蒙的光线下,一身雪色锦袍,长发高束的青年,他侧身斜对着她,若说着黑衣的他像雾霭里的水墨山河,那着白衣的他便是幽谷里的芳兰,有一种君子如玉,明玉如水的美感。
稚颜觉得嘴角不太对劲,抬手摸了摸,还好没什么潮湿,这要是流口水就太丢人了!
可是……
口水是没有,鼻子下面却热乎乎的,稚颜仰起头,捂住鼻子……糟糕,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