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那幅画的问题啊。」
冯邴成叹了口气,开始述说往事。
当年,冯邴成的祖父冯烨因病过世后,他妻子李琬便开始迷神信道,请了许多道士作法,希望能令丈夫回魂。后来,在一次法事中,作法的两个道士一个被活活撞死在院里,另一个被扯断了腿,醒来后人就疯了,下人们也都病的病,疯的疯,没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李琬在大厅昏厥了一整夜,醒来后就神智恍惚,吵着要那只黑猫,冯家的人知道这是触犯了神灵,不敢再住下去,于是举家迁移到了别处。
事情过了很久,才有人注意到油画的古怪——洋画师为李琬作画时那只猫还没出生,不可能被画在画中。大家都说是黑猫作怪,提议烧了那画,李琬却死不放手,日子一长,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李琬过世后,有关她的东西都被搬进阁楼封了起来,那幅画也一起被束之高阁。后来,别墅装修,冯邴成将一些旧物古董搬出来作装饰,油画也鬼使神差的挂到了墙上,那晚油画框面玻璃打碎了,冯晴晴找人修理,顺便问起冯邴成有关黑猫的事,他这才发现画的诡异。
关于黑猫的传说冯邴成从小便听过无数遍了,他清楚的记得画上是有只黑猫的。
他本来对传说半信半疑,现在发现黑猫消失,这才感到惧怕,所以便想请人做法事驱邪。
聂行风越听越吃惊,这段传说跟他的梦境完全吻合,只要把他在梦中看到的讲出来,整个故事就连接上了。
张玄的目光落在冯邴成身后的墙上,「画本来是挂在这里的吧?」
冯家父女看他的眼神里充满崇拜。
「是啊是啊,连这都能看出来,简直太神了!」
已经预见冯家被狠宰的场面,聂行风将脸埋进掌心——
挂钉还留在墙上呢,冯伯伯。
「可以带我去看看那幅画吗?」
「当然可以。」
冯邴成请张玄和聂行风来到阁楼,里头的气息有些阴晦,张玄耸耸鼻子,打了个喷嚏。
是他讨厌的气息,还好不重,可见不是恶鬼,以他的道行应该很好打发。
油画被随便搁在地上,一进门就看到了,张玄来到画前凝视良久,掏出一道黄符,口念咒语。
谢天谢地,法术没在关键时刻出问题,手一抖,灵符很捧场的燃起,在油画前化出一道白烟。
油画像是个无形气场,将白烟逐渐吸进,很快地,整幅画便浮在烟雾中。透过烟雾,可以看到那只小黑猫出现在李琬的膝上,更诡异的是,画的左上方有个红衣人形也隐隐显出,人形只露出上半身,双腕被铁镣扣住,头微微低垂,眼睛却斜向画外,整张脸都溢满血迹。
冯家父女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烟雾散后,诡异影像已然消失,整幅画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
冯邴成脸色灰白,喃喃道:「原来那传说是真的,是不是要烧了这画?」
「不,那只是偶然被封印在画里无法轮回的怨灵,现在他们都已经离开了,这画烧不烧没什么关系,我给你几道符,分别挂于门厅四周,其阴气自散。」
冯邴成从张玄手中恭敬接过道符,仍心有余悸。
「有没有驱鬼符?要是怨灵回来,还可以挡一挡。」
「驱鬼符当然有,就是贵了些,而且怨灵既然离开,证明冯家跟他没有牵连,放心吧,鬼跟人不同,不会恋家的,哈哈……」
「再贵也要,各种道符都来几张,以防万一。」万一那恶鬼恋家,又回来怎么办?
一想到这点,冯邴成就恨不得把张玄身上所有的道符都买下来,贴到自个儿身上。
冷眼看着张玄教给冯邴成各种符录的使用方法,又眉开眼笑的接过对方开的支票,聂行风心里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反感。
其实刚才冯家父女再惊恐,也不如他感受到的恐惧和震撼,也是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那晚不是在作梦,而是亲眼目睹一场惨剧的发生。
「那个到底是什么怨灵?为什么会被封印在画中?」冯晴晴好奇地问。
她刚刚参加了学校一个灵异小组,就碰到这么古怪的事,当然想多了解一下内幕,虽然有些怕,却还是忍不住发问。
「腰斩吧。」
「什么?」
「我说,那个灵只有半截身子,又是红囚牢犯打扮,可能是死于腰斩,他死前必受了极大的痛苦,心有怨气,无法轮回是很正常的,至于他怎么会被封印在画里,呵呵,既然他已经离开,现在探讨这个似乎没什么意义了。」
冯邴成送张玄和聂行风离开,上车时,聂行风突然问:「冯伯伯,你祖父的字是不是叫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