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钟魁活着会让傅燕文不安?」
张玄抬眼看向银白,蓝眸里不乏嘲讽,「这该问你,为什么你给钟魁画了一张让傅燕文不安的脸?」
银白脸色一变,飞快地将眼神错开了,张玄又说:「所以我才说钟魁没死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对于他的遭遇你很过意不去吧?」
好半天的沉默后,银白抬头看张玄,他已经掩饰住了最初的心慌,微笑说:「没想到你会注意到,这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看来你脑子里装的不光是钱。」
「平时有董事长,轮不到我来动脑,」张玄微笑回道:「所以在最后,你决定站在哪一边?」
「您说呢?」
「我相信董事长的判断。」张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希望他已经觉察到了傅燕文的秘密。」
墓园到了,聂行风照男人提供的编号来到老人家的墓前,已近傍晚,夜色降下来,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冷风吹过枯草,发出簌簌的凄凉声。
三人一鸟都有灵力,但谁也看不到老太太的魂魄,汉堡在附近徘徊了几圈,最后飞回来站到墓碑上,说:「头七早就过了,老人的魂肯定被勾走了,现在要叫她上来问话,非神棍的能力莫属,钟钟你来。」
被提名,钟魁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在神学方面我离张玄差太远了。」
「但你总算也是道家学派一员,用道符招个鬼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
汉堡主动钻进钟魁的口袋里,把他平时放的道符叼出来给他,见聂行风的目光也看向自己,钟魁没法拒绝,苦着脸接了道符,像是硬被赶上架的鸭子拈起道符,学着张玄的样子念动招魂法诀,然后燃起符籙抛向墓碑。
其他人不懂招魂,只觉得钟魁的手诀做得很优美,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但结果很遗憾,他的动作做得再漂亮也只是外形,无法描绘出道法的实质,事实证明,神棍的工作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胜任的,同样的法咒同样的指诀,钟魁连续做了数次,都没有得到半点反应,过了好久,除了远处偶尔传来应景的乌鸦叫声外,墓前没有任何鬼魂出没的征兆。
「看来钟钟你不如张玄面子大。」汉堡朝墓碑上的照片看看,又看看钟魁,摇头叹道。
「可能是没送钱吧,要不我们先去买纸钱再来试试?」
「这么晚了,香奠铺早关门了爷。」
夜风吹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也将隔壁墓前枯萎的花草卷了过来,聂行风将杂草捡起,又把一些不知是从哪儿吹来的纸钱灰烬扫去一边,说:「先回去吧,已经有线索了,也不差这一晚。」
「是啊是啊,回去我请马先生招魂好了,他出面的话,阴差一定不会不给面子的。」
「你有钱请吗?」
「马先生跟张玄不一样的,不会只认钱不认人。」
汉堡撇撇嘴,钟魁的话可能只有他自己信了,不过既然聂行风同意了,作为贴心的伙伴,它没再多嘴,拍着翅膀跟在大家身后往回走。
快出墓园时,远处突然卷起一阵风,感觉到风来得不对劲,汉堡朝后瞥了一眼,立时定住了——暮霭里一块块石碑静立在那里,石碑之间影影绰绰的飘浮着人影,它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人影却又马上掩进了石碑群中,它急忙指着那边大叫:「董事长快看快看。」
聂行风回过头,跟汉堡看到了同样的光景,他转身跑回去,墓园没有太大,但他在石碑之间跑了很久都无法靠近人影,不知何时周围瀰漫起尘雾,将他跟其他人的距离拉开了。
聂行风顺着小径跑到了人影曾站过的地方,但那里已变成了整块石碑,这一片好像是荒坟,周围长满杂草,灰烬砂石散乱堆放着,墓碑上的照片在长年的风吹雨淋中掉了颜色,他正要仔细看碑上的字,身后突然响起话声。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中,只有你注意到了我。」
冷风将纸灰卷得旋起来,迷住了聂行风的眼眸,他伸手阻挡沙尘的靠近,想起刚才自己也曾接触过卷到墓前的灰烬,有点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转过头来,眼前却又是一阵风沙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