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蝴蝶酥和蛋黄酥都是姚珍珠自己的拿手菜,此刻见了,不免有些钻研心思。

她年少时被狠狠饿过,现在能吃饱,便不去注意食量,总归是吃不胖的。

这三更半夜的,若是旁的宫女肯定不敢多吃,但姚珍珠却给自己倒了一杯蜜桔茶,开开心心吃了起来。

这四样点心,蝴蝶酥做得有些一般。

烤制的时间略有些长,烤好后没有及时撒糖,现在上面的糖霜一边多一边少,吃起来不很香脆。

倒是蛋黄酥做得极好,里面的蛋黄有一整个,一口咬下去,能看到黄橙橙的蛋黄和略有些发红的薄薄豆沙馅料。

她仔细咀嚼,蛋黄沙沙的细小颗粒和细腻的红豆沙柔和在一起,配上酥脆的多层外皮,既有嚼头又不费力,做得恰到好处。

姚珍珠看了一眼碟子上的签子,上面落款是张掌勺,便能知道这位一定是白案掌勺。

吃完这两块,姚珍珠喝了一小杯蜜桔茶,只觉得浑身舒服。

她原本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但美食摆在眼前的时候,所有紧张都不翼而飞。

这里温暖舒适,有吃有喝,甚至宽敞典雅的雅室只有她一个人,比在卧房的时候还要舒坦。

姚珍珠又慢条斯理把杏仁奶酪吃完,然后便侧靠在椅子上,用手肘支着下巴,浅浅合上了眼睛。

吃饱喝足,自然要好好睡一觉!

姚珍珠只坐了一会儿,立即便陷入沉沉的梦境里。

此刻寝殿内,李宿在看折子。

当然,洪恩帝此刻依旧健在,别看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每日上朝依旧精神矍铄。

不光爷爷洪恩帝身体康健,就连他父亲太子李锦昶也正是壮年时。

朝堂上的事仿佛根本同年少的太孙殿下毫无关系。

但是他手里这份折子,依旧沉甸甸的压在手心里。

贺天来见他眉头紧锁,低声问:“殿下,夜已深,早些安置吧。”

李宿叹了口气:“雪灾如此严重,又造成滑坡地动,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可京却依旧一派歌舞升平。”

他改变不了任何事。

即便明年便要弱冠,即便他已经长大成人,可没有母族的支撑和长辈的扶持,他依旧无法上朝,也依旧无法左右皇祖父的想法。

他只能坐在这里,一份一份看着太傅特地留给他的奏折,然后书写着永远不会有人看的课业。

便是他当真仔细研读又如何,便是他真的给出了治理方案又能怎样?

李宿不知道。

但现在,但在此刻,他却不想让贵妃娘娘失望,也不能让太傅失望。

李宿继续看着这份奏折,道:“你下去吧,一会儿孤写完课业,便自去歇息。”

他一惯不喜身边伺候的人太多,就连贺天来也不能夜里陪伴在左右。

贺天来倒也不强求,他福了福,道:“殿下,臣就在殿外,殿下随时宣召。”

如此说完,贺天来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他没去打搅姚姑娘,走的是另一边雅室,因此姚珍珠依旧在雅室里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