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宿喉咙干哑,说不出话,只能费力点头。
姚珍珠来到包袱边上,从那小木盒里取出一颗药,想了想,又把牛轧糖拿了过来。
她把药喂给李宿,略有些迟疑:“没有水,殿下将就些。”
药丸子很苦,李宿的舌头却有些麻木,尝不出别的味道。
他很就吃下一丸药,还没等回过神,就被凑在唇边的东西吸引了心神。
姚珍珠的声音很轻,柔柔的,仿佛在哄他。
“殿下,吃块糖,就不苦了。”
李宿垂下眼眸,看着那块牛轧糖,最后还是张开了嘴,把糖块含进嘴里。
姚珍珠坐在他身边,自己也拨了一颗糖。
她道:“殿下,您昨日半夜背我过来的?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以劳累费神。”
李宿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他眼睛里的赤红已经消退,此刻因病重而显得特别羸弱,眼眸里有着潮湿的水汽,身上所有的凌厉和寒冷都褪去了,仿佛只剩下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姚珍珠心一颤,难以抑制的心疼从心底浮出来,一晃神就占领了她的神智。
“殿下您别着急,这药是周太医给开的,姑姑说特别好,用两三颗殿下就能好全了。”
她声音特别温柔,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柔情和慈爱。
李宿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眼前昏暗。
慈爱?
他心底抗拒这个想法。
姚珍珠不知道太孙殿下在想什么,她想了想,道:“殿下,您昨日瞧见过小河水池吗?咱们得找些水来。”
李宿沉默片刻,努力发出一声:“前行一里。”
昨夜因为寻到水源,他才在这附近寻找,找到了这一处山洞。
姚珍珠眼睛一亮。
她想了想把包袱拿到李宿身边,把昨日用过的帕子揣进怀,又取了一条干净帕子,把木盒里的药都倒出来包好。
如此弄完,她又四下看了看,找到了李宿的长剑。
姚珍珠握住剑柄,放在手里掂量一番,她第一次拿剑,倒是没有她想象里的沉。
她回到李宿身边,为了方便李宿听清她的话,便又毫不犹豫坐在土地上。
“殿下,我可以带着殿下的剑出去打水吗?路上看到能吃的东西,我可以顺便采回来。”
李宿几乎是下意识拒绝:“不可。”
姚珍珠有点委屈:“殿下,我不会弄坏您的剑。”
她这么说完便低下头,长剑也小心翼翼放到了李宿身边。
李宿微微一愣。
他身上病得难受,脑子一片混乱,却鬼使神差地看懂了姚珍珠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