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昭仪见她乖巧,便道:“你不知宫里早年那些过去,我也是近来才知道一些,太子为何不喜欢太孙?因为他同先太子妃一直不和,无法爱屋及乌。”
“他不喜太孙,难道还会让他顺利当上太子?一旦太子殿下成功潜龙翻身,介时哪里有太孙殿下的好日子?”
“好孩子,你是太孙殿下的宫妃,他若是不成了,你呢?”
姚珍珠一直就知道,她跟李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在外面行事从来谨慎。
此时同庄昭仪说话也是如此。
她听得特别认真,又仿佛被在吓着了,瞧着便有些六神无主。
但实际上,她一个字都没多说。
庄昭仪拐了这么大的弯,究竟想说什么?
或许是冬日寒冷,也或许有孕在身不便久行,庄昭仪终于开始说重点。
“皇帝陛下重病,无法理事,自然无法帮助太孙殿下,而太子殿下更不是太孙能苟奢望的,一旦他得势,太孙立即就要遭殃。”
“为今之计,太孙应当另结同盟。”
姚珍珠吃惊地瞪大双眼:“娘娘!”
庄昭仪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太子一心要做皇帝,但这皇帝是这么好当的吗?他以为一切都顺利,可面前的阻碍却不少。”
“你别忘了,太子殿下的弟弟可不少。”
洪恩帝青年登基,至今已三十一载,他并非贪恋后宫之人,膝下养成的皇子公主还不足二十。
其,三皇子为德妃所出,七皇子为淑妃骨肉,九皇子为德妃所生,十皇子则是宜妃的长子。
这么一看,这几位皇子的母亲都是主位娘娘,母族全部都有依靠。
二皇子昭王因牵扯宜妃小产之事已圈禁府,十皇子今年只十岁,年纪尚轻,不足为惧。除去这两人,太子还有三个对手虎视眈眈。
姚珍珠脑的麻团一根一根被扯开,乱成一团的线终于被梳理清楚。
庄昭仪没有被太子东宫收买,但她另外结盟。
她身份同姚珍珠相仿,年龄又不算太长,又是个心直口的性子,她这样的人倒是很适合做说客。
姚珍珠脸上闪过害怕,她声音都哆嗦:“娘娘,您别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庄昭仪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却很坚定:“你总要看明白的。”
她的手跟太子妃的不同,温柔有力,带着一层薄茧,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
“太孙若想走出一条活路,他靠的不能是太子,只能是贵妃,只能是他其他的皇叔。”
“姚良媛,你且听我的,你把这话告诉太孙,他自就明白了。”
姚珍珠脸都白了,慌得不行。
“可是,可是若其他……那殿下的身份岂不是也很尴尬?”
她说话都结巴了。
庄昭仪轻声笑笑:“你这丫头真是单纯,你且看看,又不是所有的王爷都有亲生骨肉。”
“到头来,这一切不还是太孙殿下的?”
姚珍珠心一凛,立即明白过来。
庄昭仪背后那个人,一瞬只剩下两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