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特地前来,朝臣本就心疑惑,现在见他出列,立即便知是因何事。
大多敬仰老先生学问人品的朝臣们,此刻也只得在心悄悄叹息。
情势所迫,即便是姜老先生也不得不低头。
时也命也。
“殿下,”姜壬开口,“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请以国事为重。”
他就说这一句,便躬身冲李锦昶拱手,李锦昶忙上前一步,扶起了老太傅。
“恩师不必多礼,折煞学生也。”
姜壬再度看向李锦昶,他年纪大了,已经致仕多年,不再过问朝事。
但他眼不花,心不糊,他很清醒。
姜壬张了张嘴,最终只得一声叹息。
“殿下,祝您前程似锦,锦绣如意。”
“臣只望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姜壬的态度很明显,他不得不出来替学生说句话,作为太子的老师,也算是支持他提前登基。
但对于他本人来说,从心而论,他或许并不那么情愿。
李锦昶的表现就很到位了。
他听到姜壬的话,眼眶泛红,显得异常感动。
“恩师,”李锦昶亲自扶着他坐回椅子上,“恩师,学生定不辜负您多年的悉心教导,不会让您失望。”
姜壬深深叹了口气,却还是点头:“为师信你。”
至此,已有三位重臣出身请太子继位。
第三位身份特殊,他是太子的老师,是国之大儒,太子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于他。
这一番三请三辞,好似已经完美落幕。
姚珍珠自己当然对谁当皇帝并没有那么在乎,但她在乎李宿是什么样的心情。
穿过众人的背影,姚珍珠寻到了李宿的面容。
在一片沉寂之,李宿安静坐在那,他垂着眼眸,好似依旧在研究杯酒。
姚珍珠抿了抿嘴唇,也跟着低头去看碟子里还没来得及吃的椒麻鸡。
此时的李锦昶,心里是喜不自胜的。
但他面上却依旧端着悲天悯人的作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诉说着他心底最深的想法。
“无论孤立于何位,都当为国尽心,定当竭力守护大褚山河。”
“孤不会辜负天下苍生,也不会辜负百姓对李氏一族的期望,以三位爱卿所言,孤确实不好再做推辞。”
“孤心有愧于父皇,此番不孝之举,他日父皇醒来,孤定当负荆请罪,请求父皇原谅。”
李锦昶说着,低头摸了一把眼泪。
“否则,孤心难安。”
这时,礼部侍郎起身,行礼道:“臣请殿下以国为重,提前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