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同李宿的亲事,你是不想认了?”
寿宁公主质问着太子,却不曾想到,一门之隔的另一间卧房里,章宜郡主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绝望地缩在阴影里,仿佛见不到明媚的光。
仅仅三日,天翻地覆。
眼前这一切,还有什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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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李锦昶和寿宁公主显然都没注意到门外有人。
两个人依旧在争执。
章宜郡主同李宿的亲事,是在章宜郡主落地那一年便约定好的。
只是这约定只李锦昶同李长生两人,再无外人知晓。
李锦昶见寿宁公主满目通红,显得悲痛至极,便起身来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长生,我知你要的是什么,你想让嫣儿成为最尊贵的人,原本按我们的约定,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宿儿和嫣儿都长大了,以他们的性子,此事万不能成。”
“长生,我不是要毁约,我是从长计议之后,想要走另一条稳妥的路。”
寿宁公主没有收回手,就让他这么握着,她低下头,不让李锦昶看清她的表情。
“哥哥,别的打算又是如何?你并未提前同我提及。今日如此莽撞就要给嫣儿定亲,对方不过是个官宦子弟,若嫣儿当真嫁给他,以后又还如何达成所愿?”
李锦昶顿了顿,道:“先后晋时,晋宗可以一介女流登基为帝,她的帝君,也不过是官宦子弟,亦无不可。”
“我们想要得偿所愿,最根本的症结不在嫣儿的亲事,而是在我的身份。”
李长生听他说得激动,便默默收回手,低头安静听他讲话。
李锦昶亦无所觉,只耐心同她道:“长生,如今我尚且根基不稳,还未能登基为帝,又如何为嫣儿谋划?”
“为今之计,唯有早早登基,继承大统,才有可能安排嫣儿的未来。”
这话听来毫无破绽,若是从前的李长生一定会信,但现在,她想起尸骨未寒的郑承嘉,心也渐渐泛起一丝冰冷。
这种冰冷,让她头脑逐渐清醒。
“哥哥,你实话同我讲,郑承嘉到底是被谁所害?”
李长生还是因近日遗书之事,怀疑了李锦昶。
李锦昶没有沉默,没有迟疑,他几乎是想都未想,迅速做答:“长生,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定国公为兵器司监正,掌京畿守备,他的死并非什么儿女情长,而是权利争斗。”
“你且想一想,他若是死了,我会有什么好处?”李锦昶语重心长,“我能得到的只有坏处,我身边少了一员大将,对兵器司的掌控力会降到最低,而你又会伤心欲绝。”
“我什么时候做过让你伤心的事?”
李锦昶最后可谓是含情脉脉。
李长生顿了顿,最终叹了口气:“既然哥哥知道是谁害死的夫婿,那便请哥哥查明真相,让夫婿可以瞑目。”
李锦昶眸色深邃,他没有看着妹妹,反而看向雅室里幽暗的宫灯。
“这是自然,你放心,幕后主使者我已全部查清,就差最终的证据了。”
李长生长舒口气:“那便好。”
这话说完,兄妹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