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厌倦了。”陈轻稚道。
池梦桃停下手,特地看了一眼郑姑姑,凑上前来把她挤开:“娘娘,要不臣再让人把东宫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就怕有不干净的东西。”
陈轻稚对她这个提议似乎有些犹豫。
不过片刻之后,还是叹了口气:“殿下如今正是要紧时候,我哪里好给他添乱,过些时日再说吧。”
她顿了顿,道:“我今日精神还是不好,你让小厨房再上一盅海参小米粥,我得早上用了。”
池梦桃便立即下去吩咐。
待她走了,郑姑姑同小鸳对视一眼:“娘娘,安神香里里外外都查过,确实无碍。”
近来安神香香味略有变化,陈轻稚不放心,便让身边人带出宫细查,可查来查去,都说无异样。
陈轻稚想起池梦桃刚刚的话,突然道:“或许,那香并非无碍,只是需得宫集脏污叠加在一起,才能有效。”
“郑栾,今日你不用跟我去宫宴,带着所有安神香出宫,务必在宫门落锁前换回一批新制的安神香,再让人把每一根都拆开,仔仔细细重新查一遍。”
郑栾精神一紧,立即严肃道:“是。”
太子妃吩咐完,又去看小鸳:“今日起,把我所有的补药都换了,你知道怎么做。”
小鸳也屈膝福礼:“是。”
陈轻稚看着面前这一碗精致的葱油面,突然觉得百无聊赖。
这么多年,她到底图个什么?
难道她当真是因为做过坏事,所以老天才要惩罚她,不肯让她长寿?
还是说,害人者,人恒害之。
但那个想要害她的人,究竟是谁呢?
突然陈轻稚想起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她心一紧,仿佛被无数蚂蚁啃噬心房,浑身都泛着疼。
她狠狠闭上眼睛,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会的,他不会如此对他。
可她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她的心依旧彷徨,依旧忐忑,依旧没有根底。
到底是谁呢?
太子妃重新睁开眼睛,对小鸳道:“今日的妆,可要隆重一些。”
今日是太子妃的生辰,因不是整寿,太子便不叫大办,只请各宫娘娘、公主皇子等一并去百禧楼赴宴,也说为陛下祈福。
因此,今日会赴宴的人着实不多。
端嫔被关,宜妃重病,昭王圈禁,九皇子下狱,宫里这些曾经有头有脸的贵人们,一个个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生辰宴其实上午便开始了,只是年轻的皇子皇孙们还要在上书房上课,而出宫开府的王爷们则要陆续入宫,还得耽搁一会儿时间才能到。
李宿领着姚珍珠到百禧楼时,百禧楼冷冷清清,只零星几个人影。
姚珍珠下了暖轿,亦步亦趋跟在李宿身后,待两人就这么平静进入百禧楼后,李宿才问管事监:“今日如何安排?”
监立即凑上前来,点头哈腰,态度异常恭敬。
“殿下,今日贵人少,位置空闲,您看把良媛小主安排在您身后可好?”
李宿位置必定靠前,应在三皇子对面,因此姚珍珠若是坐在她身后,已是格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