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能被恭喜的,自然是这一对突然有了女儿的储君夫妻。
众人皆立,唯已被更名的朝阳公主垂眸静坐,仿佛神游天外,未听到殿任何声响。
陈轻稚先让众人落座,才慈爱地看向李如嫣。
“突然遇到这样的事,孩子心里肯定害怕,殿下,不如宫宴就此结束,臣妾想陪陪孩子,同她说说话。”
如此倒也真是慈母心肠。
但太子哪里能肯?
他关怀地看向太子妃,言语之间颇为恳切:“今日是爱妃生辰,这一场生辰宴又专为你办,若是仓促结束,孤心总觉亏欠。”
“皇妹,”李锦昶扭头看向李长生,“还是有劳你陪着嫣儿一起退下,你养育她多年,她肯定最听你的话。”
李长生抬起头,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却未反驳,只是一把抓起李如嫣的手,领着她退了下去。
待到这一对“姑侄”走了,殿丝竹声又起。
百禧楼里重复歌舞升平。
众人欢声笑语,嬉笑开怀,好一派热闹惬意。
今日庄昭仪也来了。
她就坐在姚珍珠对面,目光在太子妃和太子面上反复留恋,突然开口。
“难怪当时寿宁公主不让朝阳公主嫁给郑家子,原是因其出身,如此想来,郑家子倒也不配尚公主。”
大褚虽不能封驸马高官,不能掌实权,但驸马皆是勋贵出身,再不济也是伯府世子。
邓旻言父亲虽是一品大员,他自己却只是一等侍卫,家也无爵位,确实配不上公主。
但若如此一想,当时李锦昶的确意邓旻言,若非寿宁公主阻拦,这门婚事便会定下。
他为何要定邓家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无非是为了兵权,他想要拱卫皇城的九城兵马司。
如此一来,又同他刚刚的慈父面貌全然不符,惹人猜忌。
对于庄昭仪的挑衅,李锦昶全然不以为意。
他淡淡道:“昭仪倒是替嫣儿着想,当时孤看那邓旻言对嫣儿一片真心,不顾生死想要搭救,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孤不求嫣儿的夫婿是如何人龙凤,英勇豪杰,只求他对嫣儿真心实意,夫妻二人可以恩爱如仙。”
庄昭仪唇角含笑:“还是殿下慈爱。”
庄昭仪之后,便再无人去挑衅李锦昶。
德妃跟淑妃两人只低声交谈,全然不问外事,其余几位妃嫔不是低头吃菜,就是认真看歌舞,似乎对今日的这一场认亲都不意外。
李锦昶的目光缓缓落到李宿脸上。
李宿也是一边喝茶,一边吃菜,面容冷峻,神色淡然,看起来全然不在意。
李锦昶认真看着这个儿子,目光幽深:“宿儿。”
这一点名,殿又安静下来。
李宿起身,冲李锦昶行礼:“父王请讲。”
李锦昶的目光有欣慰,也有感叹:“你是孤的长子,是兄弟们的哥哥,如今也是嫣儿的哥哥,以后要好好照顾嫣儿,不要让她被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