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童年何其短暂,太子妃过世之后,他的世界便永成黑白。
李宿道:“景阳宫为两层,二楼自然是公主的寝殿,一楼有一处很大的花厅,可以看到院的缤纷花丛。”
“我当时从回廊穿行,隐约看到花厅里面有两个人,好似正在纠缠,”李宿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带着颤音,“当时年少,不知其深意,也不知非礼勿视,只是好罢了。”
但这年少好,却给李宿留下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我那时候身量消瘦,个子也很矮,没有如今这般挺拔,我藏在花丛,没有被他们发现。”
“然后我就看到,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竟是我的父亲和姑姑。”
即便再不懂事,再年少无知,也应当知道男女有别,即便夫妻也不能□□纠缠在一起。
可这一对天家兄妹却如此不堪,竟是不管不顾厮混在一起。
李宿说完,好半天都没说话。
当时那个场面,他或许已经记不得,但那种震撼和厌恶,却深深留在心底里。
姚珍珠紧紧握住他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手心给他支撑和力量。
“殿下,咱们都忘了吧,”姚珍珠道,“他们如何悖德□□,毫无人伦,终究是他们德行有亏,令人恶心,同殿下又有何干系?”
李宿低着头,似乎依旧陷在旧时的恐慌里。
姚珍珠都不敢想象,那一刻的李宿得有多害怕。
如此想着,她便无论如何坐不住。
姚珍珠轻轻起身,转身来到李宿身前,以握着手的姿势弯腰看向他。
“殿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伸出手,轻轻在他发间抚摸。
李宿深吸口气,让自己从思绪里抽离出来,然后便伸出手,把姚珍珠抱了个满怀。
姚珍珠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李宿怀。
两个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哎呦”的痛呼声。
姚珍珠是吓了一跳,李宿则是被她砸了一下,腿上一瞬承受了莫大的冲击。
不过,姚珍珠这点重量,对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李宿右手一弯,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她乖乖坐在自己怀里,然后便轻轻喟叹一声。
“还是珍珠最好。”
姚珍珠的脸几乎要红成苹果。
她第一次坐在男人怀,跟平日里的拥抱不一样,她觉得两人全身都贴在一起。
她的后背跟他的胸膛牢牢黏在一处,他身上的温热气息紧紧包裹着她,让她面红耳赤。
这一刻,两人都没说话。
剧烈的心跳声交相呼应,让两个人之间渐渐靠近的距离,拉得更近也更紧密。
姚珍珠低着头,她只觉得哪里都不得劲儿,却又完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