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宿面沉如水。
他仿佛终于明白幕后之人的真正用意,他只是没想到,那人犹犹豫豫半辈子,优柔寡断,含糊不绝,这一次竟果断如此。
李宿长剑一挥:“誓死保护祭品。”
此番祭品之,不仅有洪恩帝的贴身翠玉扳指,还有孝慈皇后的遗物,一柄云卷玉如意。
李锦昶准备这样的祭品,无非便是想给洪恩帝祈福,祈求大褚列祖列宗庇佑,可让洪恩帝身体康健,从昏睡复苏。
李宿此刻顾不上许多,他匆匆吩咐禁卫保护好李宴,便直接策马迎上。
李宿飞身而下,长剑如同划破暗夜的惊雷,冲刺客劈去。
一刀,又一刀,鲜血喷溅,如白日落雨,落在李宿原本干净整洁的银灰长衫上。
滴答,滴答。
天都跟着红了。
李宿现在已不会被鲜血刺激,亦不会疯魔,但他依旧杀红了眼。
乱兵之,他浑身浴血,身上渐渐落下一个又一个伤口。
或深,或浅,或痛,或麻。
在他身后,是李宴声嘶力竭地呼唤:“皇兄,小心!”
李宿闭了闭眼,手上长剑不停,如龙在云间翻飞穿行。
在他身边,是苦战不退的将士。
但他们依旧阻拦不了被推倒的马车和那些破碎一地的宝玉。
扳指碎了,玉如意也碎了。
淅淅沥沥的春雨却悄然而至。
看到祭品损毁严重,再无复原之可能,那队刺客毫不恋战,迅速撤退。
一晃神的工夫,便只留一地破碎。
李宿立在血泊之,任由雨水打在脸颊上,洗清了他身上的血迹。
他紧紧捏着长剑,回头遥遥看了一眼李宴。
李宴已经双目通红,若非被禁卫死死拦着,就要冲上前来跟李宿一起厮杀。
李宿右手一甩长剑,把混着血迹的雨水甩掉,重新插回剑鞘里。
他翻身上马,一步步回到李宴面前。
“二弟,没事吧。”
李宴此刻已经回过神来,他很明白都发生了什么,看着李宿的目光带着万分焦急。
“皇兄!”
祭品毁了,他们无法继续前行,也无法完成祭祖之差。
最重要的是,祭品有孝慈皇后的遗物,也有洪恩帝的贴身之玉。
可如今,玉碎了。
雨越下越大,遮天蔽日,遮挡了李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