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珠眨眨眼,被她扶着出了浴桶,一边更衣一边听她轻声细语讲解。
待到周萱娘都讲完了,姚珍珠的脸越发红润,瞧着比刚沐浴时还鲜亮。
周萱娘想着李宿并未提前吩咐,便道:“娘娘真不用怕,如今这样的境况,殿下且也不会委屈你。”
“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姚珍珠听到这一句,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所有的羞怯和慌乱都不翼而飞,她一下便不慌张了。
是啊,这是一辈子的大事。
对他亦或者对她,都是。
李宿一贯细心体贴,恭谨自持,他大抵也不会如何敷衍。
姚珍珠看着周萱娘,轻轻浅浅露出一个笑来。
周萱娘不由感叹,难怪她同殿下能心心相映,相互扶持,原是因两人都用心去为对方着想,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能体会出其深意。
周萱娘想着想着,也跟着她笑了:“娘娘自来聪慧过人,且不用臣多言。”
该说的都说完,周萱娘便仔细给她盘好发,然后叫了王婉清进来伺候她更衣。
因是在寝殿内,也到了夜色深深时,姚珍珠便只穿了一件烟粉对襟长衫,鼓起勇气回了寝殿。
她回来时,李宿已经在了。
寝殿内沉水香幽幽静静,李宿端坐在罗汉床上,正慢条斯理煮茶。
悠然的茶香和沉水香混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静谧。
姚珍珠的心也渐渐跟着安静下来。
大约是听到姚珍珠的脚步声,又或者就是能感受到她来到自己身边,李宿头都没有抬,直接冲她招手:“来。”
姚珍珠便踩着软底绣鞋,翩翩至他身边。
待在罗汉床坐下,李宿才把茶推了过来:“今岁新供的龙井,加了些茉莉熏制,尝尝?”
姚珍珠捧起茶,放在鼻尖轻嗅。
茶香氤氲,花香缭绕,沁人心脾。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汤清香,氤氲深厚,思之不苦回甘。
“好茶。”她道。
说着说着,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脸笑意。
李宿神情放松,就跟她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喝了一杯茶。
待到新茶品完,李宿偏过头来,定定看向姚珍珠:“天色已晚,可要安置?”
姚珍珠刚刚还觉得自己已经放松下来,这话一听,立即便满面绯红。
她轻轻低下头,目光只落在膝上的海棠花上,看都不敢看李宿。
片刻之后,她还是坚定地“嗯”了一声。
李宿偏过头,目光落在她绯红的脸蛋上,从鼻腔里轻笑一声。
他站起身,两步来到姚珍珠面前,轻轻抬起她的脸蛋,让她看向自己。
“珍珠,我从来都不是个心急的人,但面对你,又发现自己是个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