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瑜便是被匆匆避让的行人撞着了。
他不禁蹙眉,“这是县衙的人?”
“可不是?”那老板娘接话道,“除了他们,还有谁敢这么嚣张?不过最近他们好像也好事临头了。”
“哦?为什么?”顾君瑜又问。
“你还不知道呀,听说新来的州府大人可厉害了……”老板娘话匣子打开,便和顾君瑜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原来那日戚淮离开后,直接去县衙找了曾波,结果碰上曾波身边那几个爪牙在衙门内赌博。
曾九等人当惯了土皇帝,对身着便衣的戚淮爱理不理的,结果这些爪牙全被罚了银子,重打了五十大板。
戚淮还查看了曾波过去处理的案卷,要求曾波重审那些存疑的案件。
“那曾九平日狐假虎威,做尽缺德之事,被罚了板子之后丢了半条命,现在都还在家躺着,听说要不行了,真是阿弥陀佛。”老板娘说得眉飞色舞。
顾君瑜穿来也有两个多月了,倒也听说过一些官府强征暴敛之事,百姓深受其苦。比如强大如谢家每年也要花大把银子去填曾波之流的贪欲,这些小商贩估计更难幸免。
“不过最离的当属曾九满身屎臭味四下奔走那一次,大家都说他撞了邪,他后来还派人到处去搜一条蛇,说是要将大蛇杀死。”
“蛇?”顾君瑜听到这里,不由得警醒起来。
“是啊,一条蛇有什么好怕的,屎尿都吓出来了,这不是做了亏心事,就是撞了邪。”老板娘闲话完,继续做生意,“公子要不多选几根簪子,这里还有玉佩、胭脂、香料,可都是上等货。”
顾君瑜各挑了一些,付了钱,随后与陆沉菀一同前往谢家布庄。
他今天来县城,除了找许航解决麻烦,也想问问谢浩然关于楼家的音信。
陆沉菀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微微红着脸,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因着刚才的小插曲,顾君瑜的心里也很微妙。
说实在的,他只是不经意碰触到了陆沉菀的鼻尖,停留不过一秒就离开了。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在陆沉菀看来,可能有点少女的敏感,会将之放在心上。
若是外人,他赔个礼、道个歉便算了。
可陆沉菀是他名义上的妻子,道歉似乎也不妥……
顾君瑜想了想,忽然顿下脚步,打算和陆沉菀聊几句。
不料后面的陆沉菀心不在焉,也没有看前面,一头撞在了他的怀里。
顾君瑜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冒失?走路都不看路。你的鼻子……没撞疼吧?”
陆沉菀的脸颊忽然就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还是不要走在我后面了,走在我前面吧,这样我好看着你,省得迷迷糊糊走丢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也带着几分宠溺。
陆沉菀弱弱地抗议道:“我不会走丢。”
不过最后她还是和顾君瑜并肩而行,大概是一番调侃之后,刚才的尴尬气氛也冲淡了。
这段路并不长,很就到了谢家布庄。
布庄进了不少新的布料,现在他们也不缺钱了,正好可以再做几套新衣服。
如今入了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得穿点凉透气些的料子。
陆沉菀选了天青色、鸦色和藏青色的丝缎,顾君瑜见状道:“这几个颜色太老气了,你想穿素净点,这种藕色、杏色的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