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个大国之间横隔着诸多难管的部落,就算短暂攻克下黔州,扶南想要长期占领,也是一大难题。
不过来溪近日频频有人犯锦国之境,这挑衅意味就十足了。
“此战便看王爷如何打了。若想光明正大等两军对峙,那便先备足物资,等对方下战书;但若不与他们讲这些,我们便可趁今晚兵突袭。敌人长途跋涉来到来溪,肯定正处疲劳,且他们不知我们这边的部署情况,料不到突袭之策。我们趁此机会速战速决,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以此扰乱敌方军心。”
顾君瑜微微颔首,又看向萧牧:“萧大人以为如何?”
“裴将军言之有理,但符阳城的兵力请恕我不能借出。王爷和众多百姓在此,我得先保障他们的安全。”
萧牧常年在京城摸爬滚打,勾心斗角之事见得多了,城府自然也多几分。单凭皇上对安王的态度,便足以让有的人寝食难安,越是这种混乱的时候,越得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裴钧倒无异议,退敌固然重要,但也不能给暗处的人可乘之机。
顾君瑜想了下,“萧大人还是和裴将军同去吧!符阳城由我与楼公子来守,留下五百人即可。”
裴钧和楼星承均不在军队的编制之内,这正儿八经出面之人肯定不能让裴钧和楼星承上,眼下萧牧是最合适的人选。
戚淮如今还没回来,除了这几位,其余人顾君瑜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信任。
萧牧虽还有忧虑,不过楼星承和顾君瑜拍板定下来了,他也只有服从,将身边最勇猛忠诚的侍卫留下,供顾君瑜差遣。
楼星承前段时间绘制的舆图现在也能用上了。
顾君瑜送走裴钧和萧牧,又与楼星承一同安排了剩下的人手,忙完这些后,已是傍晚。
琴声又起。
依旧是《广陵曲》,不过这次没走调了。
“沈公子故意引我过来,又有何高见?”
沈笑唇角向上勾起,“王爷自己有求而来,却反过来说是我引你过来,在下冤啊。”
他笑起来时一双狐狸眼显得更加精明狡猾了。
顾君瑜静静看他几秒,“沈公子如何得知扶南出兵了?”
沈笑道:“这便是我自己的本事了,王爷既看不上我这种取巧之徒,我似乎也没必要和一个不信任我之人解释吧?”
顾君瑜被他的直白噎住。
沉默良久,顾君瑜再度开口,“沈公子自比管仲,却连这点包容心都没有么?论家国大事,便该怀赤子之心,沈公子说我格局小,那沈公子何不先看清自己的眼界和胸襟。萧牧此人虽不善舞弄墨,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懂何为大义,比之某些自称谋士之流值得尊敬。”
顾君瑜转身离开。
那沈笑却忽然发出朗笑,“王爷果真性情人!”
顾君瑜回头瞥他一眼。
沈笑已起身,朝他走来,恭敬作了一礼,“先前是在下倨傲无礼,还请王爷见谅。在下亦敬佩裴将军和萧大人,并无看低之意,王爷多番出言袒护,让在下亦有所感。”
顾君瑜并未搭话,任由他往下说。
“若是在下猜测没错,符阳城很便有流寇之灾。”
顾君瑜这才开口问:“何来流寇?”
这两年还算风调雨顺,黔州虽是蛮荒之地,但人口也不多,很难爆发流寇起义这类事。
沈笑:“若有人想对王爷不利,别说流寇,各种无妄之灾都不在话下。”
顾君瑜也不问他为何知道这些,只道:“那依沈公子之见,又该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