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不觉得,这段时日,他越发地想光明正大地挽着她走在宴京城的大街上。
可惜盛匡身在大理寺,他若与盛家扯上这层关系,便不能再暗护住盛匡,只会增加他的麻烦,只得认下浮躁。
如今太子重审盛匡的案子,是为了在证据不足之下把人捞出去,而不是一再耽搁。然而朝臣却多是阻拦,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盛匡没有道理置身其外。
且看太子的手段了。
昨夜谢潺问盛染,“若你哥哥有朝一日放出来,你有什么打算?”
盛染期待地问是不是哥哥出来了,他如实相告:等案子审完,盛匡要么无罪,要么砍头。
盛染慌得抓住他的手臂,却想起谢潺也无能为力,松开手,垂头想了一会,道:“无论哥哥是死是活,盛染但凭三爷安排。”
“不是实话。”他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轻柔笑了声:“若你哥哥平安无恙,想接你走,你便跟他去。”
盛染反而冷静下来,直直看着他:“若哥哥不能无恙呢,三爷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才这样问?”
谢潺摇头,“傻姑娘听不懂话,这是为你好。”
不是他想不想要她的事,他在给她选择的机会,无论盛匡如何,总之不会再留在大理寺。
他们的关系,也不能再这样下去,该变一变了。
盛染似是想清楚了,埋在他怀里,颤声道:“若是哥哥接,我也不想走呢?”
谢潺笑了一声。
盛染的本事就在这里,最会蛊惑人心,她总是知道他爱听什么话。
可是他当真了,静默许久后回应她:“那你也得走,你回到你哥身边,我才能堂堂正正再把你娶回来不是吗?这憬园,不能住一辈子。”
他想起盛染听完后,双眸比夏夜里山顶的星河还要璀璨,她那样专注而期待地望着他。好像他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坏人,好像他们情投意合,心甘情愿地结为露水夫妻。
所以谢辰问他的时候,谢潺因为盛染的眼神,很想答她一句:“我们也是。”
隔日谢潺早起,又跑去找谢辰谈,谢辰与他一个脾气,最不会听劝。二人就“蔺长星靠不靠谱”一事上谈得不算愉,但在给彼此保密上达成共识。
谢辰叮嘱他不许找蔺长星麻烦,自己也不会去打扰盛染。
谢潺想起自己曾经答应盛染的事情,“你要去打扰。你的绣工太差,改日过去我让她教你,这是与她说好的事情。”
只这一句话便让谢辰放下心,她的三哥还不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虽然哄骗了人家小姑娘,却并不打算负人家,甚至存了稳住人家的心思。
于是她笑道:“好啊,到时候喊我。但条件不变,我还是那句话,不准找蔺长星麻烦。”
谢潺听她这么护那位,心里不是滋味,冷笑一声:“他是燕王世子,我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何德何能。”
谢辰点头:“这倒也是,只要你不拿我三哥的身份去压他,你做不出来这种事的吧?”
谢潺:“……”路被堵死。
…
这日谢辰收到陆千载的请帖,邀她上府一叙,共忆江南。
谢辰实为惊讶,虽然申礼行并非国师大人的亲爹,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才死了几天,他就约她喝酒忆江南了?
要么这人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连素织都道:“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