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四公子还不比他强。”
“多谢。”谢辰眸子睨向她,淡淡地说:“你就过嘴瘾吧。”
“我说真的,”蒙焰柔环顾左右,坏笑又轻浮贴近她,“你没看那话本子里,高门夫人与千金小姐在寺庙里一见如故,彼此倾慕,于是剪烛夜谈,共赴……”
谢辰不等听完,速速退离半步,头疼着问:“我没看过,我为什么要看这样的话本子,你又为什么要看?”
她狐疑地打量蒙焰柔,打算若看出什么来,就立即写信给江鄞告状。
蒙焰柔被风呛得咳了两声,没好意思说的是,那话本子是她跟江鄞的床头读物。前几日,他们俩每晚上一起看,纷纷为神仙般的感情痛哭流泪。
只是继续逗谢辰道:“南州来的本子,还有配图呢,看了长见识。他们南州人啊,风流多情哦。”
谢辰认真地对她道:“南州人没有好东西。”
……
山寺岁月无声,几日一晃而过。谢辰的心随钟声沉下,静然无波。每日都陪蒙焰柔去礼佛烧香,顿顿都吃斋饭也不觉得寡淡,闲暇时间便打坐,抄写佛经。
有时惊觉静过头了,怕下山后不习惯,特地喊素织过来聒噪一阵,说些她从沙弥和过客那探来的新鲜事。最离谱的不过是她拿着真事,去蒙焰柔那换话本子里的故事,被那什么夫人和千金小姐的缠绵惹得落泪。
谢辰:“……”
南州的民风迟早荼毒众生。
这日照常陪蒙焰柔去上香,八成是没看黄历,迎面竟遇着周书汶陪他夫人。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一个冷淡不耐,一个垂首不语。
见到谢辰,周书汶顿时有些难堪,他本不想来丢人现眼,架不住母亲盼孙心切,强迫不行便哭喊。可他也知道谢辰就陪蒙焰柔在山上住,又矛盾地存了想见她的心思。
并非他刻意打听,实在是不想知道也难。
她们出城那日同巡防营闹了一场,这几天茶楼里宴席上,旁人怎么议论的都有。只周书汶明白,不过又是蔺长星在她面前耍宝罢了。
小孩子的把戏,她该生气的。
谢辰将他贬进尘埃里,把蔺长星当成夜空的真星子,他恼她感情用事看不透真相。可他原谅了她,谁让他曾伤过她,毁过她的痴心。
但原谅她不等于看她继续任性,他比谢辰了解男人,与其看他们一错再错,不如早日揭开秘事,早日让他们各走各的道。
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不想自揭身份。若才与他吵过架,他们的事情便败露,那就没意思了。
他要再等等。
他目光复杂,思绪游离,全落入了身边人的眼睛里。周少夫人勉强微笑,与谢辰与蒙焰柔客气地互行一礼。
她们俩朝周少夫人打过招呼,看也没看周书汶,便冷淡走开了。周书汶对此习以为常,淡声对夫人道:“走吧。”
…
很到了谢辰与陆千载约定好的时日,也是她见蔺长星的日子,她忽然就静不下心去抄写佛经了。
提前与蒙焰柔说时,蒙焰柔含笑摆手,大方道:“你去玩你的,我自诚心苦修,你却犯不着拘在寺里。跟你的好弟弟去玩个两三日再回来,再跟我说说落霞镇热闹不热闹。”
走前且嘱咐一句:“记住我交代给你的话,自己要疼惜自己的身子。”
谢辰起初怔然,紧接着点头,她都记下了。
素织简单收拾了个小包袱,喜滋滋跟跟在后头,太好了!终于不用吃斋饭了!她要吃肉!鸡鸭鱼肉!
卫靖神情不苟言笑,抱紧怀里的刀,实不相瞒,他不比素织期待得少。还好要见世子一趟,否则一个月住下来,人都疯了。
主仆三人皆没想到,才从寺庙侧门出去,便见神采奕奕的少年郎半坐在石头上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