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眼睛微微一亮,这才不情不愿地看胡老大一眼。胡老大继续不敢看他眼神,听时雨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走吧。”
而戚映竹又忍不住:“时雨,你应对大当家礼貌一些。”
时雨:“……”
他憋屈万分,对胡老大露出一个假笑,温温和和:“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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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时雨和胡老大一进镖局门,时雨是如何一脚将人踹翻之事,戚映竹和成姆妈上山之路上,戚映竹便听成姆妈猜测时雨在镖局的身份不简单。能够让镖局老大亲自出来找人,可见时雨是真的武功好。
成姆妈又喜又忧:“他地位高,年纪小,才能赚钱。但他这态度……真的能在镖局持久待着么?不行,回头得劝劝他。
“他武功那么厉害,平时会不会弄伤女郎你啊?女郎,他有欺负过你么?”
戚映竹兀自摇头,咬着唇不愿多说时雨。她心脏砰砰跳,却也担心着时雨在镖局的前途。待主仆二人到了家门前,两人却一时愣住,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院门前,停着五辆华丽古朴的马车,侍女仆从进进出出,往里面搬运东西。戚映竹和成姆妈目光皆露出疑惑,但戚映竹再看看挨着她家院子旁边那个粗糙的木屋——时雨在她家外面建的房子还在,这院子自然是她的了。
戚映竹和成姆妈一前一后地走近院子,仆从和侍女们看到她,皆目光闪烁地躲开。进了主屋,戚映竹立在屋廊前,看到里面站着的那位女郎,正嫌弃无比地指东指西,让人收拾。
成姆妈气怒:“你们这是干什么?”
戚诗瑛蓦地扭头,看到了站在屋外的妙龄女郎。
成姆妈瞪直眼,连忙伸手,将戚映竹护在自己身后。戚映竹却推开姆妈,对屋的女郎笑一笑,道:“蝗虫过境,百闻不如一见。”
戚诗瑛一愣,拧起眉:“你在说什么?”
戚映竹道:“没说什么,向你问好。”
戚诗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看到外面飘起了雨,见戚映竹立在屋廊下,羸弱纤纤。戚诗瑛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但又不知道戚映竹什么意思,戚诗瑛一拍桌子,喝道:“你进来!我有事与你算账!”
雨丝淅沥,山雾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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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山下着小雨,京城却是瓢泼大雨。
宋翰林府上,戒备森严,密密麻麻皆是调来的卫军。然而宋翰林仍嫌不够,他托关系派更多的卫士守住府邸,似乎生怕有人闯进来。雨水哗啦啦地顺着屋檐滚滚流下,在地势低矮的地方形成小水洼。
天地晦暗。
在翰林府的一处院,宋凝思正抱着膝,坐在屋门前听雨。她面容清秀,气质婉约,正是才女那一类的清雅端正样子。只是这坐在门槛上听雨的随意模样,与宋家教诲多年的“闺阁小姐”的品貌,相去有些远。
一位青年撑着伞,和宋翰林一起进了此院,遥遥地看到那女郎的样子。二人一愣,目光皆是微暗。若非宋凝思被人掳走那么多年……她该是真正的闺阁小姐,不会像现在这样,时不时露出江湖市井之气。
宋翰林高声:“凝思,你看谁来看你了?”
宋凝思抬头,见是自己的未婚夫君,柏知节。此人是翰林学士,她离家时,柏知节是她父亲的学生;而今,柏知节成了翰林学士,与宋家也算门当户对。
宋翰林怕夜长梦多,迫不及待给两人定了婚期。
宋凝思道:“柏大哥,你不该来的。婚前我们不应见面。”
柏知节对她一笑,提着衣摆沿着长廊行来。柏知节旁边的宋翰林弓着腰,道:“还不是担心你……凝思,你之前说的,找什么杀手楼的人帮忙保护你,真的有用么?可咱们府外的卫士这么多,没有人见到有人靠近啊。”
宋凝思漫声:“有用的。”
她恹恹道:“阿父,江湖上的规矩,你不懂。我既然用了他们的暗号,一定会有人来接应的。何况他们自己的人……本就会自己解决。”
柏知节迟疑片刻,和未来的老丈人互看一眼,柏知节犹豫地问宋凝思:“那位……那位恶人,有前来找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