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竹心怜他小小年纪跑江湖,身上能有多少钱呢?自从她和他认识,他都帮她掏了许多钱了,她至今还不上。何况她的身体,也不是靠药能补回来的了……只是她若执迷不说,时雨去过那药铺,直接问药铺掌柜,他不照样什么都知道了么?
戚映竹踟蹰间,时雨高声宣布:“我要养我的女人!”
戚映竹震惊万分,愕然许久。她与时雨对视片刻,时雨倾身凑过来,修长的上身跃过案面,他笑嘻嘻地伸手来捧她的脸。时雨与她面颊轻蹭,他判断不出她这呆滞的神情是哪般意思,便纳闷道:“不是这样么?你不感动么?”
戚映竹深吸口气,将自己跳得剧烈的心脏缓缓放回心窝,告诉自己时雨什么也不懂,自己不可对他有期待。戚映竹轻轻推开他的脸,道:“时雨,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要总拿你看到的世人男女那样套用。我们……”
阳光落在案头的宣纸上,光明晃晃的,将字照得晕然。少女垂首,语气带些怅然:“我们不是那般关系。”
时雨打量她片刻,他问:“你生气了么?”
戚映竹温柔地摇摇头,时雨却是看着她落落寡欢的模样,心忐忑许久。时雨站了一会儿,突然推开窗翻身,当着戚映竹的面跳了下去。戚映竹被他吓住,连忙去看,待看到时雨轻飘飘地落地,她才舒口气。
戚映竹:“时雨……你去哪里?”
时雨抬头:“我去落雁山上给你偷点儿药。”
戚映竹一怔,心里觉得哪里很怪,却也只是懵懵地点了点头。
时雨露出笑容,劝阻不得的戚映竹看到他身影几个跃动后不见了,她竟也有些欢喜。她重新坐回去,一边写字一边想着时雨。戚映竹模模糊糊的,想着时雨的怪点:
只买一个蜜饼,两个人分着吃;
自己在山上吭吭哧哧地盖房子;
饿着肚子嗷嗷叫着等她投喂;
两人在客栈只住一间房;
他不肯当她护卫,口口声声说他价格很高,不肯免费;
不买药,回山上去偷药……
若只是些许迹象,戚映竹便当做时雨是太喜欢缠着自己。她也一径那般认为。但是这么多的行为聚在一起……戚映竹傻眼,想自己不会探知到了时雨一个很大的秘密吧?
--
寒月如昼,地铺银霜。
时雨熟门熟路地翻窗而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边。他一掀帐子,整个人缩入其,抱着帐人便索吻。自二人发生关系,他越来越沉迷于此,每逢见到戚映竹的面,就想要亲她。
戚映竹本就睡得浅,他的呼吸拂在面上与颈间时,她就醒了过来。她心里有事等着他,是以他的手揉入她怀时,戚映竹吸口气,抓住他的手,拿了出去。
时雨不悦:“为什么还不能睡?都好几天了!好几天了!”
刚开荤的少年难免欲求不满,可是他的女郎又是体弱多病,让他不敢乱碰。时雨忍了许多天,整日盯着她,他饿得眼冒绿光,她竟然还不肯。
戚映竹一是年少,二是体弱,她并未有时雨那般强烈的欲。何况,还有大家闺秀的约束在身,不是每一晚,她都如那一晚那般崩溃……戚映竹糊里糊涂地抱住时雨,安抚他情绪:“时雨,这是在外面啊。”
她主动搂他,时雨脸埋在她颈下,情绪却仍是低落的。他手搂着她的腰,灼灼抵着她,他闷声不说话,密密的、潮湿的吻,落在她颈间。戚映竹心跳欺负,心里慌得厉害。
戚映竹努力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给我取到药了?”
时雨漫不经心地“嗯”一声,他垂着眼睫,眼睛盯着她绯红的耳珠。他脸一偏,将其含入口,声细若潺,少女忍不住浅叫一声,时雨蓦地仰头看她。
戚映竹一下子捂住脸,埋脸入枕。
时雨笑起来,他将她一翻身,整个人长手长脚地箍住她娇弱的身体。动作间,身下的木板“吱吱”叫着,黑夜,声音隐晦又清晰,巨大得如同心跳声。
戚映竹脸红如烧,她手指抠着枕面上的鸳鸯花纹,脑子乱如浆糊,却仍试图反抗。戚映竹被他亲吻,口与口分离时,她速道:“山上情况如何?我姆妈如何?”
时雨:“她死了。”
戚映竹一惊,面色瞬如白纸。时雨亲她间,忽然觉得身下少女气息闭住,脉搏轻微。他立时去看,登时也跟着慌了。他顾不上自己的欲,连忙将戚映竹抱入怀,掐着她的人。
时雨低头渡气给她,气急败坏:“她没死,除了哭哭啼啼要找你,她活得挺开心的。你家院子里,多了好多人呢……他们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