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让戚映竹一个弱女子和时雨那样看着就危险的少年独自离开……他仍有些不放心。
迂腐也好,不解也罢。在闫腾风这样的人眼,时雨始终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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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折腾,一天下来,侯府人精疲力尽,很散了。
看完一出好戏,秦随随轻飘飘地落了地,步清源跟着她走。秦随随意犹未尽,步清源摇扇而笑:“托小楼主的福,戚女郎和时雨离开宣平侯府,住到宋府去了。小楼主说着不管时雨,却还是这么好心,让时雨抱美人离开了。”
秦随随:“别把我说的无私。我是因为时雨不肯去宋府保护宋凝思,我们的任务不好继续而已……宋凝思只要察觉了时雨是我们的人,她就会想方设法让时雨回去宋府。毕竟金光御那么厉害的杀手,宋凝思可不敢用自己全家人的性命来试金光御会不会心软。
“我都是为了任务!”
步清源诧异:“真的么?我不信。”
步清源:”哎呀,看是小楼主让唐二郎怀疑谁是恶时雨,难道不是为了让唐二郎心生怀疑,促成戚女郎不得不离开京城,跟我们走么?”
“我、我虽然是有那个意思,但是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秦随随跳脚,不高兴地抱起胸,“我本来以为唐琢挑衅时雨,时雨会大开杀戒。他没法留在侯府,就会抢走阿竹离开这里。阿竹可怜兮兮地被时雨囚禁,成为时雨的玩物……那样的话,阿竹会和时雨翻脸,说不定会闹到今天金光御和宋凝思的地步。时雨心灰意冷,就断情绝爱,从此好好给我当杀手,给我赚钱。
“我怎么知道时雨这么废物,离开侯府这样的事,竟然是阿竹决定的?他都不如一个女郎果决!”
步清源惊讶:“原来如此,小楼主原来是抱着这么恶意的想法。”
秦随随点头:“对,我就是这么坏。”
她道:“都怪时雨没用。”
步清源见她目光闪烁,不禁微微一笑。他轻声:“喜爱戚女郎这事,违背了时雨的本性。可时雨还是喜欢戚女郎……我也希望此间事了,赶紧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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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回来,得知白日府发生的事,震怒不已。
他和侯夫人争吵,怎么能这么就让戚映竹离开,别人会如何看他们?
而且——“那个叫时雨的少年,到底是何人?你真的看到阿竹和那人手拉着手了?荒唐!我侯府的女郎,再不济,也不会许配给一个下人!”
经历白天的事,侯夫人精神疲惫。她呆呆地靠着引枕,想到戚映竹割发断情的决然,心便一阵剧痛,一阵迷惘。
她错了么?
那只是一个、只是一个……粗鄙无比、根本配不上阿竹的乡野小子而已啊!
侯夫人掩袖落泪,此时也生了后悔:“阿竹她心里怪我们。当日我们就不应送阿竹去落雁山,她不去那里,就不会认识什么时雨,就不会闹出今天这么荒唐的事……我侯府的女郎,怎么能有那么一个人婚配!她是自甘堕落,还是报复我们?”
闭上眼,她仿佛看到世人对侯府的指责,鄙视,指指点点。
侯夫人喃喃自语:“不,我不允许!我决不允许!”
戚诗瑛一直坐在一旁,从下午开始,她就陪在这里,看她生母喃喃自语,精神恍惚。父亲回来后,二人开始争吵。戚诗瑛一直没开口,但这时,戚诗瑛忍不住问:
“乡野粗人怎么了?怎么就配不上侯府千金了?何况戚映竹根本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我才是!”
侯夫人心烦意乱,却还强笑着安慰女儿:“你不要学她。她小时候听话,没想到越大越不听话。”
戚诗瑛幽幽道:“阿父阿母,我也是被当作乡野粗人长大的。”
君侯不耐烦:“我们说的是那个时雨,又不是你。你瞎敏感什么?”
戚诗瑛脸一寒。
侯夫人为夫君找补:“你阿父是说,你是真正千金女郎,和他们都不一样。你不要代入他们,觉得他们可怜。他们那种粗人,就哄骗好人家的女郎,阿竹就是个教训。”
宣平侯立刻道:“你母亲说的不错!阿竹迟早要后悔,迟早知道我们才是对她好的!等她被抛弃了,想回来侯府,我们可不会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