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功夫。”凤澜止称赞。“阁下隐藏在皇宫里,有什么目的?”
“公子此刻该关心的,不该是这个问题。”邓亭的身上有一种正直的气息,让凤澜止觉得,即使他有目的,这个人的本性也应该不坏。
“那么针对于太子被毒死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以为公子会好奇莫回的出处呢?虽然是千毒门的东西,但是在皇宫里出现,公子不好奇吗?”邓亭转了个弯问道。
凤澜止冷哼了声:“比起我的生命,你觉得我应该更在乎的是什么?”人死了,不就什么都没了。一方面,凤澜止不怕死,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又怕死。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东西。
这会儿,倒是邓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转的很快:“太子殿下的药碗和煎药用的砂锅里,的确是被下了莫回的毒。但是……”邓亭欲言又止。“但是太子殿下的死,是不是跟莫回有关系,在下就不清楚了。据说,太子殿总管唤太子的时候,发现太子没了呼吸,这才吆喝着紧张了。当时杨御医和我们这些太医院的御医一起过去的,杨御医诊断太子已出事,陛下当时无法接受,又换了其他的御医诊断,可是每个都如此肯定。”
“邓御医的意思是,你不相信其他御医的医术,因为自己没有诊断过,所以无法肯定太子是否真的出事,是吗?”邓亭的意思,凤澜止多少是有些认同的,就像他初听太子出事的时候,他也不相信,非要自己诊断过才能确认,这不是医者的自负,而是医者的仁心。“太子……”心疼着呢,“太子的确是断了呼吸。”
那个还来不及听他唤一声大哥的人,的确是断了呼吸啊。
凤澜止眼中的痛,那么深,深到邓亭以为,那个已故的太子,是他至亲至爱或者至交的人。太子真的死了吗?一开始,邓亭的确不信:“要在皇宫这座大染坊里,毒杀太子,可不是小事情。”邓亭轻声自言。却听进了凤澜止的耳朵里,心头闪过什么灵光,快的他无法捉摸。
“公子知道如今朝廷的局势吗?”
“邓御医有什么看法?”
“公子初出江湖,对神凤的皇室和赫连家,自然不了解。神凤历代的帝皇,身上流着赫连家一半的血脉,这也造就了赫连家今日的权倾朝野。公子可知,太子的存在,对赫连家和陛下而言,意味着什么?”邓亭反问。
这个问题,凤澜止的确没想过。朝廷中的事情,与他何干?
“或者说,公子可知,太子如果死了,最受益的是谁?”
“其他的皇子。”太子如果死了,那么太子的东宫就会易主,受益的,自然是其他的皇子。
“不,太子如果死了,最受益的是陛下。”
“邓亭。”凤澜止心一紧。
“太子如果不死,那么以赫连家的野心,死的就是陛下。陛下如果死了,太子继位,这天下,就成了赫连家的江山。先祖有名训,神凤的继承人,需赫连家小姐所出的子嗣。所以太子如果死了,陛下暂时就安全了。”
“邓亭,你好大的胆子。”凤澜止的脸色逐渐变青,那冷冽的声音有种撕裂夜空的错觉。邓亭的每一句话,都把矛头指向了凤苍穹。“你在指引我。”
“公子是个聪明人,邓亭的话孰真孰假,公子自会判断。虽然公子不好奇莫回的来源,但是邓亭知道,那莫回来自杨御医身上。公子可知杨御医是谁?他是千毒门的二公子,刘书川。”
“找死。”左手一握,软剑已出,凤澜止一旦左手握剑,剑出比见血。只是……那剑并没有划破邓亭的脖子,而是划破了他胳膊的皮。这一剑,凤澜止刺不下去,引上他坦荡的眼神,凤澜止的心竟然犹豫了。
他知道,他一旦犹豫,就代表他被说动了,代表他对凤苍穹起疑心了。
不,他不相信。
脑海闪过凤苍穹的每一个画面,初遇在破庙时,那人如同猎人般的看着自己。再遇在浩海山庄,那人戏谑的调侃自己,一幕一幕的画,都是掩饰不住那个男人的情谊。
他说:我舍得帝位、舍得抛弃江山,但是我不能。我愿意昭告天下,告诉千万子民,我娶一男妃,但是我也不能。我可以废除六宫,但是不会将你关在宫廷大院。我许你一生安宁,却是和我相伴。澜止,即便是和我一起,我定要你活在朗朗乾坤之下。即便你我都是男人,我也要天下人敬你惧你。如此一生,我敢许,澜止,你怕收吗?
那么温润的声音,那样深情的告白,怎么可能只是骗他?
凤苍穹……
心口像是被笼子给捆住了,比知道太子被毒死时更难受。谁来告诉他,谁来救救他?不,他要离开这里,离这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