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将在大理寺住下,却不好再任由她跟着了。
赵熹看出他的心思,不紧不慢道:“你是受□□之人,不可走动,但可没有规定他人不能进出此屋。”
“不必。”荀宴顿了顿,“还要麻烦二位,归家时,顺便将她送回荀府。”
他拍拍专心同鸟儿玩耍的静楠,“她很乖,路途不会生事,你们放心。”
周正清、赵熹对视一眼,齐齐应声,“好。”
但刚落下小孩乖巧之言的荀宴,瞬间就被打了脸。
在刚上马车时,静楠的确很听话,还在马车上招呼哥哥上去。
荀宴纹丝不动,她才意识到不对,原来哥哥不是一起。
静楠起身就要下车,被赵熹拦住,笑眯眯地解释,可小孩一个字都听不懂。
眼见马车已经驶动,小孩一急,再也管不了什么,小小的个子往赵熹臂下一钻,就跳下了马车。
荀宴眼疾手,迅速扑了过来,险险接住小孩,本就受了二十大板的身体倒在地,擦伤了一大块手臂,露出皮肉。
其余人俱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自己害得荀宴再次受伤,也没瞧见伤口,小孩在荀宴臂坐着,努力揪住他衣衫,道:“不走。”
荀宴眉目间泛着无奈,又有丝好笑。
他道:“好,不走。”
荀宴受罚的消息,在宫内转了一圈,旋即便生了翅膀,飞向宫门之外。
等该知道的人都清楚了七八,荀巧才当了这最后一人。
“听说小九他们几个一道受的罚。”钟氏道,“待会儿我让二郎去钟家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天色已晚,不急在这一时。”荀巧狐狸般狭长的眯眯眼更弯,抚了抚须,“若真有事,这小子自己定按捺不住,早跑来同我们说了。如今还没来,便说明无大碍。”
何况,他了解圣上对荀宴的补偿之心,轻易不会如此,此事定有内情。
略一思忖,荀巧问,“林琅那孩子已回府了,难道他什么都没说?”
“是说了几句……”钟氏凝眉,“那孩子只道,阿宴让我们无需担忧,不用管此事,就没了。”
“那就不管。”荀巧心态相当得好,“阿宴什么身份,你思虑过多了。”
此话,得来了钟氏幽幽一瞥。
与他所想不同,钟氏从来不觉得荀宴的身份会是尚方宝剑。相反,很可能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此时圣上对荀宴有愧疚,会多有忍让,可这份耐心能持续多久?
待到来日,这份特殊亦很可能成为荀宴的催命符。
“你该多劝劝阿宴。”钟氏不无担忧,“他脾气太直了,对着圣上也是如此,即便他的身份……君父君父,君在前,父在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