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儿静楠通通不懂,仰着小脑袋,不知在听些什么。

荀宴交待了她不许走动、不许说话,她就一直乖乖站在原地,一手牵住荀宴衣袖。

呆呆的,像个小木头。

忽然,小木头也有了感觉,转头看向了西侧。

那儿有个人在凝视她,目不转睛。

旁人都在注意上首动静,也无人发觉,公主带来的云宗正眼也不眨地盯着荀宴身侧的小姑娘。

云宗的目光轻而淡,不含什么感情,似乎是毫无目的地看着小孩。

事实上在马车时,他就隐约注意到静楠了。

他解释不清是什么缘由,仿佛冥冥之小姑娘自有一股吸引力,令他无意识投去了目光。

静楠不认识他,眨了眨眼,认真地同他对视半晌,感觉并不好玩,又移开了。

“那人是谁?”下一瞬,皇帝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一同来了吗?”

“来了。”大公主回他,对下方招手,“云宗,你上来。”

这就直接开始相看新驸马了?

德妃不知公主到底轻声说了什么,欲言又止,到底忍了下来,同时用目光示意大皇子按捺不动。

建平侯那儿没有解决,陛下不可能当真今日就另立驸马,此举只是为了羞辱驸马而已。

单论相貌,满殿几乎无人能比得过云宗,无论周身花团锦簇或寒风萧瑟,云宗往那一站,总叫人能直接注意到他。

女子看男人第一眼,无非是气度相貌,而云宗有着让上京各家女子一见钟情的资本。

饶是德妃对他并无好感,也不得不内心感叹此人外表得天独厚。

但在皇帝眼里,就很不是那么回事。

他更愿意将此人出色的外貌归结于三个字——小白脸。

当初为女儿相看驸马时,皇帝就处处看人不顺眼,此时更不可能对云宗有好脸色。

知道云宗失忆、身份不明后,皇帝没有多问,传他上来寥寥几句,不过故意打压下首的驸马。

反正大公主已对他直言,新驸马之言不过是一时气话,她对孙云宗并无男女之情。

从女官的口述,皇帝已将事情来龙去脉理了清楚。

但现在还没到算账的时候,他目光一转,轻声问:“怎么还把荀宴带来了?”

大公主把方才荀宴维护她的事讲了遍,神色似有触动,忍不住道:“父皇,您的眼光果然极好。”

皇帝微微一笑,不经意与荀宴对视了眼,父子目光交汇,又错开。

“他确实是一代翘楚。”

最重要的是,即便荀宴没有另一层身份,他今日也会出手。

这就是荀宴与他人最大的不同。

如果没有前几日荀宴的那一出,皇帝肯定不会同意大公主和离,可这时候 ,他更想顺着女儿心意来。

父女二人在上首单独聊了半晌,终于,皇帝特意等候的人匆匆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