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腿有疾,许多官员都可以此攻讦,道他难以在担重任。

但,如果抓住了秦王的把柄,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抓住了人,只是……”太子妃亦是无可奈何,“路上就已严刑拷打过了,那人交待的是三皇子那边。”

三皇子现今才12岁,其母妃吴嫔虽也是个世家女,可身份和德、淑二位完全没法比,怎么可能胆大到直接谋害太子。

德妃闭目,发狠道:“查,继续查!吴嫔和三皇子那儿也给本宫押来,牵扯到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位秉性温柔的母亲,终于因爱子重伤而露出獠牙,让众人见之心惊。

短短半个时辰内,太医、宫婢、侍卫在这座宫殿来来去去、匆匆忙忙,连空气都布满焦灼感。

明明依旧是微凉的二月天,所有人面上却都覆了薄汗,他们隐约明白:一损俱损,若太子在这次争斗彻底失败,他们这一干人的性命也将一同赔上。

及至酉时,晚霞渐渐隐入夜空,尚书令朱述流星踏步赶来,浑身汗涔涔,显然也从未停歇。

“霄儿如何了?”他第一句话便问太子状况。

“血止住了,伤刚包扎好。”德妃顿了顿,努力压抑语气,“只是右腿恐怕废了。”

朱述心为之一震,纵然早有预感,也不禁红了双目,不仅是为这东宫之位,更是为他看着长大的外孙。

秦王能如此狠心、孤注一掷,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自从得到这太子之位,他们朱家的警惕心确实淡了许多。

“我进宫之前,去了趟秦王府。”朱述沉沉道,“里面除了两位侧妃和几个妾侍,就无人了。”

早在五日前,秦王就借故办差离京,他们当时注意查探秦王行踪,竟没想到他的重点是这一出。

“以为这样就能洗清嫌疑?”德妃满目阴翳,“他做梦!”

“不,我担心的是秦王妃以及秦王儿女全都不见了。”朱述眉头紧锁。

德妃一怔,猜测道:“提前让妻儿离开,莫非是要鱼死破?”

假如秦王不做其他打算,只是单纯因为太子之位被夺走而心生不满,才有今日的布置,那他这么疯狂的举动就不足为。

谋害储君,即便他贵为秦王也担待不起这个罪名。

朱述摇头,他和陈家争斗多年,想也知道,陈家不可能那么傻,布置这么久只为痛痛地报复一场。

他们所图定然极大。

易地而处,如果是他处在如今陈家的位置,会想做什么……?

突然,朱述瞳孔猛缩,又放大,“还有一人也不见了。”

“谁?”

“建平侯!”

德妃亦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瞬间站起。

手握十万大军、具有临时调兵权的建平侯!

父女俩同时想到了一事,秦王他并非想远离京城来摆脱嫌疑,更非简单地报复一场。

用京势力为掣肘,牵绊住太子一派,又暗地废了太子,接下来能够真正约束秦王之人,仅剩那一个。

圣上正在行宫休养,秦王所为……恐怕是要直接前往南山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