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而言,此时已是申时正,他们等待的人才刚醒来下榻,传水洗漱,又不知做了何事,过足足两刻钟才见人影。

“公子,圆……小夫人呢?”林琅亦很思念妹妹。

以拳抵唇,荀宴道:“她昨夜贪玩,睡得晚,方才起来用了些点心,又去睡回笼觉了。”

林琅遗憾应声,他准备了一些新鲜礼物,如此只能着人代交。

但钟九观察细致,却是注意到了他们公子耳后根至脖间的几道划痕,似指甲所伤。他早已成婚,自然猜得出这划痕为何,当下露出了然之色。

再看他们公子,整个人透出一股神清气爽的意味,若非得偿所愿,哪来这般神态。

如此推测,钟九自十分有眼力,将所述之事寥寥几句道完,并用眼神提醒林琅速战速决。二人共事一阵,颇有默契,林琅虽不解,倒也随他的意思去办。

末了,离开客栈时,林琅才道:“怎么如此赶?许多细节我还未说全。”

钟九一阵耳语,林琅恍然,紧接不自觉皱眉,半晌才微微舒展,念叨着,“罢了罢了,如此也好。”

————

两窗大敞,房内前后通风,将床帐吹拂得轻轻飘动,落在期间沉睡的少女胸前,随其呼吸轻轻起伏。

片刻后,许是这轻纱吹得微痒,睡梦的人嘟哝两句,欲将床帐撩开,几度未成,还是榻边人轻笑一声,帮她将两边床帐都缚起。

夕阳余晖照射而来,静楠轻呜一声,“哥哥,我还要睡……”

“无事,继续睡,我去合窗。”

荀宴刚起身,下袍便被扯住,原是静楠已经睁开眼来,“不用,其实我已经不困啦。”

回身,将手穿过她枕后将人轻轻抱起,荀宴问,“现在感觉如何?”

“尚可……”睡了近整日的静楠回忆书描述,“倒也没有很痛,也无浑身酸疼,好像……只是有些累。”

她露出求知的神色,大眼微眨,似有不解。然荀宴也是新手,比她多些的经验,不过来自于以往办案时出入过一些青楼酒肆,稍稍耳闻目睹罢了。

至于具体情形,他亦不懂。

昨夜,他担心静楠受伤,起初极尽温柔,直至二人渐入佳境,才敢用力些放大动作。

听了静楠这话,他耳根微热,“无不适就好,昨夜……可还舒服?”

“舒服。”静楠点脑袋,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温水,十分坦诚又期待道,“今夜还可以再来一次,不,两次。”

明明喝水的是她,被呛到的却险些成了荀宴,但静楠这话,无疑是在夸他,即便耳根再红也要云淡风轻道:“嗯,可多试试。”

“要多试。”静楠突然坐直了身体,回忆道,“书说,夫妻之事,需多摸索,用不同姿势及……”

她的后半句,被荀宴堵在了掌。

语不惊人死不休。

静楠略歪脑袋,疑惑看他,长长的睫毛扫过荀宴手背,带来些许痒意。

这神色依旧可爱,但经过昨夜,已带了丝不自觉的撩人风情,妩媚而不自知。

荀宴别开眼,“既无不适,不如,出门走走?”

…………

盐城的黄昏,随阵阵海浪拍岸声开启,绕过主城镇,沿堤走三里,便有一片完整的沙滩,白日会有孩童来此玩耍,黄昏再来,便空无一人。

头顶天空日月同行,静楠仰首看去,月白而圆,宛若另一只金乌,只是光芒要柔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