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谦特别高兴,升官了呀,他入仕才不到半年光景,就啪嗒啪嗒的升了官。再往前算,他是去年九月里才考的举人。若是更往前一些,他去年四月才考上的秀才!
你敢信?
在去年四月之前,他只是一介白丁,连秀才都不是啊!
而如今不过才九月里,一年半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平步青云,从一介白丁变成了翰林院的高官!
咋的,从六品的修撰就不是高官了?底下还有好多人呢,正七品的编修、从七品的检讨、正八品的五经博士、从八品的典薄,以及未入品的庶吉士等等。
换言之,今年年初的这届科举正科,殿试出来的三鼎甲,状元被授予了编撰一职,榜眼和探花则是编修……
四舍五入,他这相当于是考了状元啊!
把这个想法跟祖宗一分享……
“你可真敢想啊!!”
“老子今个儿就大义灭亲!!”
“锤爆你的狗头!!”
对于路谦而言,最幸运的不是仕途上的一帆风顺,而是人鬼殊途。祖宗可以逼逼他,也可以吓唬他,唯独不能锤爆他的狗头。
活着真好。
路谦得意洋洋的从宫回到了明史馆,自有人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升官嘛,这种事情是没必要隐瞒的,横竖很就会公布的。将事情简单的一说,路谦忽的想起来了,便走到那邵侍读跟前,询问检讨一职和修撰一职有何区别。
区别肯定还是有的。
首先,这官职的名称就不一样。
其次,品阶也不同呢,差了两阶呢!
接下来,年俸和禄米也不一样。像从七品官员的年俸是四十五两,禄米四十五斛,但从六品就一下子涨到了六十两和六十斛。再算上其他的补贴,就感觉一下子宽裕了不少。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假如说,他们这是在翰林院里,那么身为修撰和检讨的工作任务当然是不同的。但他们是吗?明史馆只是名义上隶属于翰林院,但事实上,明史馆的全体人员,从上至下都只有一个任务。
——纂修《明史》。
噢,那没事儿了。
路谦就感觉自己白膨胀了,当然,升官加薪肯定是好事儿,但如果工作内容毫无变化的话,总感觉有那么一些不是滋味。
对此,祖宗就特别高兴,他如今已经跟路谦对上了,你高兴了我就不高兴,你不高兴了我就嘿嘿嘿……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了结了,毕竟又还没到领俸禄的时候。当然,还有新的官服等等,但总得来说,区别不算大。
谁知,才隔了一日,路谦就又被朱大人召了过去。
朱大人上下打量了路谦许久,看得路谦毛骨悚然,一个没忍住就脑洞大开,回想起了程府老太太还在世那会儿,每逢过寿府上都会请戏班子来唱两出折子戏。他想起曾经有那么一出,好像是某个读书人金榜题名,然后皇帝就将公主下嫁予他……
康熙帝当然没那么疯,况且康熙帝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六岁,他有没有闺女暂且不提,就算有也太丧病了。
但要是换成眼前这位朱大人的话,他的闺女……哦不,兴许他可能会有适龄的孙女?
就这样,路谦同朱大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朱大人先开了口:“拿去。”
路谦接过一张纸,嗯?一张纸?
不等路谦把思绪飞到天边去,只听朱大人道:“圣上怜你居无定所,特赐小院舍一座,已经落到了你的名下,回头办乔迁宴时,记得请老夫喝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