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了,祖母先喊她到身边,先摆了几幅名册出来,一一指给阿梨看,道,“我瞧这几户倒还不错的样子。这个礼部侍郎家的嫡次子,姓周,大你几岁,但大几岁晓得疼人。”
阿梨听得一脸平静,看了眼那画在画上的男子,但其实还真看不出到底画了什么,只寥寥数笔,看上去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苏老夫人当然不会只看那一个,立马又翻过另一本,指了另个名字,道,“喏,这个也不错,去年的进士,如今在吏部,家世倒还一般,但自己却是出息。”
苏老夫人挑了五六家的名册,一一翻给阿梨看了,上头无非是籍贯家世官职什么的,画像又只能看个大概,阿梨看得晕头转向。
苏老夫人倒是铭记于心,收起那几本,道,“还不急,这才一日,明日还有要挑的呢。这些你带回去看看,翻一翻,熟悉熟悉名字也是好的。”
阿梨只好收下,带回去后,也只随手摆在一边,回来后,并没见到岁岁,便问了嬷嬷。
嬷嬷倒是很快道,“奴婢方才带着小娘子出去玩,路上遇着老爷,被老爷抱去书房了。”
阿梨便打算过去接岁岁,爹爹在书房自是忙正事,且也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省得岁岁闹得爹爹用不好午膳。
她穿过回廊,过了一扇门,才到了爹爹的书房外。
书房门开着,阿梨看进去,便见爹爹坐在上首,怀里抱着岁岁,有过几面之缘的卫临坐在下首,师生似乎正一本正经说着正事。
阿梨一犹豫,正想着眼下进去,会不会不大合适,被外祖父抱在膝上,百无聊赖甩着小腿的岁岁,却十分眼尖瞧见了自家娘亲,立马伸出双手,高高兴兴喊她。
“娘”
听到这句娘,书房师生二人自是一齐望了过来。
卫临那双桃花眼,便泛着笑,摇着扇同她打招呼。
他都这幅不避嫌的样子,又有父亲在,阿梨倒也没揪着旧礼,进去也回了个礼,同爹爹说了声,抱了岁岁,便出去了。
门被关上,卫临慢吞吞摇着的折扇蓦地停了下来,抵着下颌,含笑望向老师,“听说老师在给六娘子相看人家?”
苏隐甫抬眼看他,“怎么?”
卫临含笑,一脸无辜道,“老师觉得我如何?”
苏隐甫原神『色』淡淡,听到这里,已经『露』出些许的不虞之『色』。其实弟子之中,卫临既不是最有出息的,也不是最聪慧的,除了相貌,可谓是平平无奇。但他尊师重教一事上,做得最好,最常说的便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走动得多了,苏隐甫自然对卫临这个弟子,多了份偏爱。
但这偏爱,自然不足以让他开这种玩笑。
察觉到老师的严肃,卫临收起了笑,从袖中取出名册,恭敬递过去,正『色』道,“弟子并非谈笑。”
直到看到那份名册,苏隐甫抬起眼,正『色』看了眼卫临,见他一改素日的笑容,神情竟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到底是多年的弟子,总还有几分感情,苏隐甫神『色』稍缓,却没收那名册,只问,“从前也不是没有人托我给你说亲,从不见你点头,一昧只顾着料理你那些花草鸟兽,今日怎么动了成家的心思了?”
卫临仿佛被问得一愣,很是认真思忖片刻,道,“兴许是我与六娘子投缘吧。”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苏隐甫也懒得追问,只接过来,道,“罢了,我先收下,但未必应你。”
卫临见老师收下了,也只是一笑,道,“自然,一家有女百家求。”
却说阿梨这头,抱着岁岁回到屋里时,天『色』已经黑了,母女用了晚膳,便钻进暖烘烘的被褥里。
阿梨犯困得厉害,岁岁却仿佛还很精神,阿梨也不催她,只叫嬷嬷留了盏灯,便自顾自靠着枕头睡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的听到岁岁激动喊了声。
“爹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