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的伯爵府,谁敢沾惹?
吴楠山抿唇不言,惴惴看向陆婉吟。
早就猜到,又何必心寒。
陆婉吟垂首,掩帕冷笑一声,再抬眸,又是一副依赖的楚楚可怜之相,美眸之蕴一汪春水,潋滟波光,更衬柔弱之态。
见此美色,吴楠山心一荡,万分不舍。可想到自己的前程美景,他立时又狠下了心。
“表妹,我先去拜访伯爷。”顿了顿,吴楠山见陆婉吟泪光闪闪,委实可怜,心不忍,又低声道:“表妹,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你。今日过来便是要与伯爷商量你我之事。”话罢,遂敛袖而去。
陆婉吟却是眉头狠狠一皱,心脏骤然紧缩。
“宝珠,跟上。”
陆婉吟抄小路,穿过花障,先一步入了花厅,躲在那大理石插屏后,猫着身儿贴住,想听里头在说些什么。
兴宁伯昨夜吃得烂醉,听说吴楠山来了,勉强洗漱更衣来见。
从前的吴楠山,兴宁伯是不屑见的。如今的吴楠山野鸡变凤凰,入了翰林,未来十有八九就是央内部的集权核心人物,是兴宁伯高攀不上的。如今人既然来了,兴宁伯自然要见。
花厅略小,几上焚着香,旁边是一山石盆景,有小丫鬟端着小洋漆茶盘过来奉茶。
兴宁伯的视线往那丫鬟身上一转,意犹未尽的回到吴楠山身上。
“伯爷。”吴楠山拱手请安。
“坐吧。”兴宁伯挥了挥手。
吴楠山落座于一张交椅上,轻呷一口茶。
算起来,这倒是吴楠山第一次与兴宁伯正经坐在一处说话。
“伯爷近日身体可好?”吴楠山率先开口寒暄,从前的局促不安仿若一瞬消失。
“还算健朗。”兴宁伯打量吴楠山一眼。
吴楠山下意识挺直背脊。
兴宁伯四十出头的年岁,从前虽也是风华俊茂的美男子,但随着年纪渐长,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袭锦衣华服也掩不住其身形瘦弱,眼底泛青。他眉眼微微下垂,耷拉出一股疲态,嗓音也是哑的。
“承光,你近日身子可也还好?”吴楠山,字承光,取继承祖业,光耀门楣之意。如今看来,他倒是没辱没了这两个字。
“劳烦伯爷关心,尚好。”吴楠山双手置于膝上,挺直坐着。
兴宁伯又问,“听说你得了个陛下亲封的庶常?”
“是。”吴楠山的下颚抬得更高。
兴宁伯起了兴致,正欲开口,那边吴楠山却先开口了,“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想与伯爷商量一下我与表妹的事。”
屏风后,陆婉吟的心提到嗓子眼,用力绞紧了手帕子。
兴宁伯眉头一皱。
吴楠山继续道:“表妹都十七了,我觉得是时候该谈谈大事了。”男人紧张地蜷缩起手指,说出此番前来的真实目的,“我,我想纳表妹为妾。”
屏风后,陆婉吟双腿一软,赶紧扶住身边的宝珠,这才没跌倒。
她是被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