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怎么样了?”杨氏伸手握住黎宇嘉的手。
黎宇嘉的视线却在黎庸卫身上,他疼得哭红了眼。方才半梦半醒之际,他听到太医的话,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他的手废了,他的胳膊废了!
黎庸卫回神,低头看向黎宇嘉,“怎么样?还疼吗?”
黎庸卫皱眉,疼得不行,“是扶苏,是扶苏弄伤了我的胳膊。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小娘子,他居然就废了我的胳膊!”
黎宇嘉愤怒至极,挣扎着想起来,被哭泣的杨氏一把抱住,“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黎宇嘉气喘吁吁,胳膊涨疼,浑身力气又泄了。突然,他想起那件事,登时又是呲目欲裂,恨到极致,“是扶苏,是他!他对我下了药!让我不能人道了,就是他,爹,就是他!”
“你不能人道了?”黎庸卫还不知道这件事。
黎宇嘉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保密,他一定要让他爹把扶苏碎尸万段不可!
“都是扶苏干的,就是他!还有定远侯府那个梁定安,爹,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爹!”黎宇嘉陷入了疯狂,他那只完好的手用力捶着床铺,震得整张床几乎都要塌了。
“爹知道,爹知道,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黎庸卫赶紧安抚,脸上显出阴狠之色。
扶苏回到家,扶清摇正坐在大堂里发愣。
这倒是难得,他从来都是在书房里醉生梦死,什么时候坐在大堂里发过愣?
“父亲。”扶苏上前拱手。
扶清摇回神,“你回来了。”
“嗯。”扶苏点头。
扶清摇面色不是很好看,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苦树道长还没回来吗?”
扶苏摇头。
扶清摇的面色更加难看,他道:“就怕回来了,也来不及了。”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扶清摇轻摇头,这才几日,他两鬓竟已出现白发,“最近圣人醉心炼丹,已近痴狂程度。我呈交上去的那本账目,也不见圣人处置。”
扶苏略思半刻,朝扶清摇道:“我出去一趟。”
“马上就要夜禁了,你还要出去?”
“是,有件事想去问问。”
扶苏换了一身黑衣,披上一件黑斗篷,从卫国公府后门步行出去,穿过小巷子,行至一普通人家门户前,然后抬手叩门。
三长一短。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个佝偻的老头模样人来。
老头看到扶苏,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
扶苏点头,抬手接过,问他,“他人呢?”
老头轻摇了摇头。
扶苏颔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