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泓拱手,“臣以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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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荞手持香簇,挨个儿对着佛相拜过去,慈济寺得知她要来,特意清了场,虽则她特意叮嘱过,不要兴师动众,可容湛自然不会让她陷入一丝一毫的不安全当。
于是她拜佛的时候便忍不住自嘲,若当真有菩萨佛祖,怕是也不想保佑她。
她跪拜于地,虔诚地叩首,其实什么也没有想。
不知道要求什么。
倏忽想起第一次进佛寺,是在青州的慈恩寺,司马珩何止不虔诚,他甚至陈兵山门口,险些在佛门清净之地开杀戒。
他带着沈荞去拜佛,也不好好拜,穿过宝相庄严的大殿,直奔后方的送子观音。
那时候觉得好可怕,沈荞腿都是软的,觉得司马珩此人又暴戾又精神病,如今回想起来,晃似隔了千百年一样远。
沈荞起了身,说累了,主持便请她去静室小坐。
沈荞在那里喝了一壶茶,吃了几样味道粗淡的茶点。
她说想在这里过夜,容湛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沈荞偏要跟他作对似的,“我不能在这里住?”
容湛便又摇头,“卑职只是担心娘娘住不惯。”
“我一来这里,便觉得心情舒畅,心境宁和,想来是我与佛门有缘吧!”她胡扯道。
容湛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不敢反驳,最后只好拱手去安排。
寺里简陋,客房更是简陋。
沈荞吃了斋饭,要歇下的时候,亭儿蹙眉看她,似是非常不解娘娘为何非要来这里住。
沈荞脱了鞋子,上了床,轻笑了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他总不能在这里胡来。”
司马珩此人实在过于执着了些,沈荞虽心软,可也不敢苟同,她实在很不想被他磨到最后没有脾气,然后稀里糊涂自己跳坑。
她惹不起,她躲还不行。
躲一日是一日,他哪日里清醒了累了,兴许就不再折腾她了。
沈荞怀着这样心思躺下的时候,还在愤愤,他说她做事没毅力,一碰壁就想逃,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逃还能硬碰硬?
她又不是他,脑子有病一样,挨打还要递棍子。
沈荞莫名摸了下墙壁和床的缝隙。
哦,没有夹层。
沈荞翻了几次身,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
外头门响了。
沈荞绝望坐起来,用了两秒钟来反应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然后用了三秒钟分辨出来,确实有人敲门。
沈荞颓然下床去开门的那一刹,司马珩上前一步,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踹上门,抱她去床上,一身湿意。
沈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她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陛下怎生这样烦人,您就这样闲,明日不用早朝?”慈济寺在郊外,到皇宫,少说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司马珩一路急马而来,雨未停,蓑衣遮不住身,衣衫半湿,他伸手解了带扣,目光凝视她,像一匹紧紧盯着猎物的狼,“你这人好生没道理,你不愿意在皇宫,孤都不强留你,你却连孤来寻你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