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暗潮汹涌,太子府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叶葶本来还担心自己会被皇后找麻烦,茶饭不思了好几天,心里都准备好一整套作战计划了。谁知道半个月都过去了,一点事都没有,压根没人鸟她。
这很尴尬。
不过没人找麻烦是好事,这样一来,叶葶就更加专心去折腾太子殿下的药了。她弄这些当然不是为了好玩,主要是因为她想弄明白,太子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她曾问过春芽,还有府上的人,结果所有人都说太子殿下是天生体弱,肺腑俱亏,患的是难以痊愈的寒症。
而她问林总管的时候,得到一样的答案,但林公公神情沉重,显然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林德:“殿下的寒症得来已久,这些年汤药没断过,底子都要亏透了,可轻易动不得那些虎狼之药。殿下身子骨亏虚,多用温补良药才是正经,劳良媛多费心了。”
最近太子殿下日日喝叶良媛捣鼓的补汤,虽说是看不出什么效果,但殿下好歹能缓一下用凶猛苦药止痛的次数了,这就是好事。
叶葶沉思片刻,就问了一句:“殿下得的只是寒症?”
林德神色微变,他大概是突然想起来叶葶有略懂医理这个技能,面色凝重,慎重道:“良媛可是看出了哪里不妥?”
叶葶当然没看出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随口一问。”
开玩笑,宫里全体太医诊断出来的结果,她一个屁都看不懂的路人甲能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那真是活见鬼了。
想是这么想的。
但叶葶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想不通,所以就一头扎进医书里,专门去翻那些疑难杂症的本子,不过她看得最多的还是有关寒症这方面的。
得了重寒症的人极其畏寒,肺腑亏损,寒邪侵体至气血两虚,重则头痛欲裂……这些要命的症状,在太子殿下身上一一对上了。
叶葶心情很沉重,这样的话,太子殿下真的很脆了。
她用笔在寒症那页画了一个圈,看着看着,就有点出神了。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身侧伸出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拿起了她的书。
叶葶一愣,扭头就看到了清冷淡雅的太子殿下。他微微低头,随意束起的墨发垂落,抿唇不语时神情冷清清的,此刻却有些慵懒。
叶葶本想起身夺回书,但见来人是他,就硬生生地收了手,“殿下。您怎么来了?”
“路过,”萧知珩的嗓音低低的,看她凌乱的笔迹,扯唇笑了,问道:“听说你在打听孤的病?”
叶葶早就想好的借口,道:“殿下要我炖补药,我担心出错,就问了别人一点。这书……就是随便看看。”
萧知珩不置可否,他一页页地翻叶葶读过下笔记录的地方,语气略有些停滞,问道:“你,不信太医的诊断?”
【胆子挺大。】
叶葶面皮一绷,当机立断:“没有。”
太子殿下目光半垂着,随后在一堆书里挑挑拣拣抽出一本,轻声道:“这是什么?”
叶葶看见书籍上记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病,还有被她划了一道的南域鬼巫术小注,形容起来类似于人吃错药导致精神分裂的内容……
大意了。
萧知珩却像是看得十分投入,笑意深长,看向她,用他那清雅的声音,问道:“你觉得孤神智错乱,性情暴戾?”
【好怪。孤没发疯,没杀人,应该也没让她见过血腥才对——】
叶葶顿时警铃大作,连声道:“怎么可能?殿下温尔雅,表里如一的心性纯善,宽仁待人。这些闲书都是我瞎看的。”
萧知珩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