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萧知珩弯眼笑了,“以后?”

叶葶点头,认真道:“嗯,以后殿下会好起来的。”身体好了,想怎么浪都没有问题。

萧知珩压着嗓子低咳,轻拉了下滑落的毯子,平静道:“好起来……用你那些药吗?”

叶葶:“我还可以试试别的药。”

萧知珩一听她这么说,就气笑了,“别的什么?太子府用药的方子都要上报给太医院,你弄的偏方野药实则要经人查验,瞒报一回不碍事,再乱来可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去……你是真把孤当成试药的了?”

叶葶一听,当即摇头否认,道:“没有,不可能的。我哪能拿殿下身体开玩笑?”

萧知珩眼里含笑,看她。

其实他前两日就发现药有点不对了。果不其然,今日他就在碗底翻出来了半只长相狰狞的干蝎子。他当时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嘴里的药,知道她偷偷‘加料’了。

连续放了两日太子殿下一样都见不得的‘蛇鼠虫蚁’类的叶葶心里有点虚。但药性不够,只能靠材料来凑,没办法啊。

她保证道:“我没有乱放东西,药都是我先试的,没有毒。真的。”

萧知珩:“嗯。你试药,试出什么了?”

“味道有点上头。”

萧知珩:“……”

围场冬狩为期半个月,自三皇子出了事后,众人心有余悸,周围的气氛就低迷了许多。宣帝虽说没伤到实处,但心情总归是受影响了,扫了兴致,自然热情不再高。

宣帝在出事当夜就令人彻查惊马之事,可太子的那匹马死都已经死透了,暂时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来。就是等了一夜过去,宣帝派的几个羽林侍卫查出来的结果也都大同小异,就是类似于太子策马时不留意,无人管束的马在路上吃错了什么毒草而发狂这种说法。

恰好第二日下了场大雪,再复查更是难上加难。

萧知珩在帐子里养伤,身边放着一盆烧得火红的炭,他偏头静静地看外头纷飞的雪。

侍卫低声道:“陛下下令将所有马匹车辆都翻查了一遍,查出了三四个平日里手脚不干净的司马内监,杖毙,便不再追查。”

萧知珩勾了勾唇,笑里带了一丝轻嘲,淡淡道:“不然还能怎么样?萧知炎的腿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再往下查,难道还要摘了他那颗头吗?”

太子殿下说话永远是斯斯、温温柔柔的,话一旦说狠了,就会有一股阴柔的杀气。

侍卫有点意不平,道:“三皇子居心叵测,意图加害殿下,怎可轻易放过?”

萧知珩似笑非笑,“可孤到底没死。这算什么谋害?”

“殿下……”

“行了。下去吧。”萧知珩看久了雪,神色浮上了一抹倦色。他心里有些许烦躁,说道:“这两日深山老林里是越来越冷了,说不准会不会暴雪封山,那估计还要多待上几日。孤待在这个鬼地方心烦,让御医把孤的病说得重一些。”

“是。”

萧知珩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叶葶当然也不想,因为太冷了,她又骑不了马也猎不了东西,闷得很。也就是这种时候,她才终于体会到林老总管铺张作风的好处了。

围场连下几场大雪,气候转恶众人始料不及,准备不齐的人所备物资或有短缺,但太子殿下这里就没缺过一样过冬该有的东西。

除了宣帝所在的主帐,过得最舒坦、最滋润恐怕就是太子这里了。

萧知珩经历惊马之事后,便理所应当地病倒不再露面,最后干脆就卧床不起,顺便把请安都免了。

宣帝也被意外弄得十分堵心。大概宣帝是神思劳累,心神不宁,只觉得此行不吉利,有些晦气,天雪狼也不找了,打算草草祭山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