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珩笑了下,道:“吃了皇后宫里的东西,就忘了今日是来做什么了?”
叶葶小声反驳道:“我也没吃什……”
萧知珩目光淡然地看她一眼。
她就没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萧知珩从大殿出来的时候没带暖手炉,这会儿手都凉透了。他走得不,在寒风,身影隐隐有些萧索冰冷。
叶葶看着,本能地想去握住他的手,但是她在行动前先意识到地方不对,宫道上的宫女太监渐渐多了,她不能拉拉扯扯。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前面应该不是出宫打道回府的方向,他们要去的是大殿。
萧知珩确实是要去大殿。
宫宴要开始了,他带着叶葶出现在大殿上,不管周围的人投来的是什么目光,他始终是从容平静的。
苏皇后在叶葶出现的那一刻,先是愣了一下。她面上还是一派雍容端庄,并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甚至还十分细心地命两个宫女立在叶葶身旁伺候。
要说表面功夫谁做得最好、最妥帖,那这宫里肯定是没人比得过皇后了。
叶葶今日真的是深有体会。
她一坐下来,九皇子就悄悄地凑过来了,小声地嘟囔道:“我就说二哥怎么一直心不在焉,心情不好,原来是去找你了。你不是跟二哥一起来的吗?刚刚去哪了啊?迷路了吗?”
叶葶被问得头大,九皇子出了事也没长什么记性,好心还是那么重。她叹了一声,道:“是啊。殿下把我领回来了。”
九皇子惊讶,“你怎么进个宫也能迷路?还要二哥亲自去接你?”
叶葶觉得他下一句要说的就是‘你怎么这么娇气’了,她索性也顺着往下接话,“是啊。我太娇气了。”
九皇子被她噎了一下。
叶葶只要不上心,那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天聊死。她本来是打算低调地坐着,一路沉默的,但九皇子一凑上来非要跟她说话,她就低调不了了。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九皇子本性就不是话少沉默的,平时在宫里他没几个能说话的人,又不能随意出宫,寂寞得很。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熟悉的,他就憋不住了,一开口就有说不完的话。
叶葶打算当个透明人,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内心就有一点惆怅。
不过她惆怅就只是那么一会儿而已,因为她又转念想了想,她都跟着太子来这里了,留意太子座席的人都看到了,再低调似乎也没什么用,索性就不管了。
九皇子跟她说宫里的事,特别是说到苏成滨,他就气得不行,愤然道:“要不是因为他是苏家的人,我肯定要让父皇治他的罪!把他流放千里都不为过!”
叶葶听着,心里凉凉地说道:那可不吗?苏成滨要不是姓苏,办的这么蠢又毒的破事,早就没命了。
但她听完后,还是轻声地开口提醒了一句,“这里人多口杂,九皇子慎言啊。”
九皇子也是知道分寸的,只是一时气急,他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就没有再说了。没一会儿就有个太监来了,小声提醒九皇子该回座席服药了。
可能一直以来平安无事的九皇子因为突然急病一场,伤了身子还没彻底调理过来,所以现在的他气色看起来比从前是要差一点。
叶葶想着,心里就想到了别的,九皇子病了一场就这样了,毒还不算深,那太子殿下当时又是什么情况呢?
他当年所遭遇的肯定是危险多了。突然被卷入谋逆阴谋里,被宣帝猜忌,毒昏迷生死未知,一连串的事全落在他身上,何止是没了半条命?
太子一直以来病恹恹的,在锦绣堆里了无生趣地熬着,人前依旧是温雅柔和的君子,但也不见得他真的开怀过。
而如今太子人好好地静养着,这恐怕已经是很难得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