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葶闭了闭眼,费劲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道:“反正什么都不要乱吃。”
说着,她就自己躺了回去,似乎有点颓废地扯过被子蒙住了脸。
萧知珩看着,便伸手把被子拉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道:“怎么还把自己呛生气了?”
叶葶小声道:“我没生气。”
萧知珩也没有再为难她了,随手熄了烛火,便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夜深,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萧知珩身上冷,叶葶就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而在在她动的那一刻,萧知珩侧了身,顺势把她搂住了。
叶葶,“殿下?”
萧知珩应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孤过两日要离宫,怕是不能带上你,好好待在府里,不要出门。”
叶葶一愣,立刻就绷紧了身上的神经,问道:“殿下要去做什么?”
萧知珩静静地回道:“天子行亲耕礼,孤要伴驾随行。”
叶葶一听事情就没那么简单,她心头紧了紧,又问道:“还有呢?”
萧知珩显然也没有想到她还会继续往下问,若是旁人,他话到此处就不会多言了。但她问了,他也并不想瞒着。
他缓声说道:“有人想趁机兴风作浪,孤或许要浑水摸鱼。”
叶葶担心,急急道:“那殿下岂不是有危险?”
萧知珩:“不会。”
叶葶不信,都说是兴风作浪了,必然离不了阴谋诡计,肯定是大事。
萧知珩看她焦急,叹道:“苏成渊给孤安排了那么多侍卫,你当都是摆设的吗?这事早晚都要来,孤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萧知珩轻笑着,语气有点冰冷。他慢条斯理地说:“孤什么都不做,也不见得别人会放过孤。陛下最擅帝王权衡之术,既然他在几个皇子之间犹豫不决,那孤便替他尽早下决定。”
棋局不如人意,不如将它全掀了。反正他也早就腻了。
萧知炎要造反,那就帮他一把。只有真正反到宣帝面前,才能捅到要害处。
叶葶脑子有点乱,就问了一句,“可陛下不是选殿下了吗?”
自从太子殿下好起来了之后,又是入朝听政,又是办差的,宣帝的态度分明是向太子这边倾斜的……
“你在想什么?陛下无人可选,无奈之下选了孤,是因为孤这个太子没病死,刚好是用来制衡萧知珂一党的棋子罢了。”萧知珩听她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道:“他除了自己,谁都不选。”
宣帝心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自己的权力,自己的皇位。
叶葶听得心里有点凉,皇室父子情深什么的,果然都是假的。
不论是哪位皇子,只要身在权力的漩涡里,退不出去,就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的。
太子殿下要是想平平静静地活着,这一场争斗就避免不了。
萧知珩见她久久不说话,眸光暗暗地流转着,便轻声问道:“害怕吗?”
叶葶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没等萧知珩再说话,她就深深地说道:“这世道处处危险,我怕殿下应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