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珩却是开口问道:“人呢?”
一说到这个,苏成渊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有点疲惫,回道:“在寮房关着。”
萧知珩点了点头,也没废话,抬步就过去。不过在他走之前,突然苏成渊开了口,“殿下先留步。”
苏成渊面上有点犹豫,忍不住提醒道:“此人事败落,性情已癫狂,可能有些言行无状……”
萧知珩勾唇轻笑,幽幽道:“是吗?那孤更要去听听是什么疯话了。”
苏成渊欲言又止,最后只好作罢,让人过去了。
萧知珩去了寮房,开门就见到了一个手脚被锁住的人,蓬头垢面,形如枯槁,后背佝偻,俨然像是个老人。
但萧知珩知道并不是,这个人年岁不高,甚至还算是年轻的。
只是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幕僚抬头看清来人,嘶声笑了一下,“想不到最后,我竟是落在太子殿下手里。自愧不如,太子殿下高招。”
萧知珩神色冷漠地看着,道:“彼此。你教唆萧知炎造反,暗筹谋多年,不择手段,可惜时运不济,只差一步而已。”
幕僚眼里带着一丝嘲讽,道:“三皇子行事莽撞,野心勃勃却自负,煽风点火就能被蛊惑,这样的主子本就成不了事,情理之的事,有何可惜?三皇子跟太子殿下当年相比,相差太远了。”
此言一出,萧知珩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在一瞬间冷凝了下来。
当年之事,就是在行宫那件事,太子涉嫌谋逆案,差点被赐死。
这一切,是乱臣贼子谋划的,所有的事情也都跟这个人有关。之前那个老马夫,必然是此人安排的,用的就是煽风点火的伎俩。
曾经的祸事如今再度重演,当年太子身在其,面临同样的威逼利诱,始终冷静待之,不配合不上钩。
而如今三皇子一被煽动就真的造了反,在皇位面前,双眼被利益所蒙蔽,直接就走上了死路。
只不过太子的选择截然相反,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年太子涉案被宣帝猜忌,毒后大难不死,因此丢了大半条命,缠绵病榻,每到一年秋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萧知珩还没说话,旁边的伍一海面露怒色,抽出剑,直接就刺到幕僚的脖子。
幕僚动作静止,僵硬的面皮扯出一点笑,吊着眼皮,道:“殿下息怒。我教唆了三皇子纵然是罪大恶极,可这不也是帮了太子殿下开了路,顺便除掉了一个绊脚石吗?殿下明察,三皇子死了,皇帝受其所累倒下,这一切都是我送给您的赔礼。”
伍一海面色变幻几瞬,急声道:“一派胡言!殿下,此人舌如弹簧,最擅挑拨是非。”
萧知珩轻轻地抬了手,示意伍一海不要轻举妄动。
他淡淡地问道:“所以,你是想告诉孤,你其实是孤的帮手?”
“不敢。”幕僚垂下头,道:“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当年之事,给太子殿下赔罪罢了。”
萧知珩笑出了声音,笑声回荡在死寂的寮房,显得有点突兀。
赔罪是这个赔法,那被冒犯的人若是命薄一点,脑子稍微迟钝,就直接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萧知珩这一刻就直截了当地揭穿他,道:“自己想造反就造反,想报仇就报仇,说这些恶心话,是想让孤替你弑君吗?”
幕僚面色一僵。
不过他很就恢复了过来,僵硬的面皮也是笑着,道:“殿下大可不信。可殿下心里大概也清楚,只有皇帝被别的皇子逼死了,什么都不曾留下,您才能顺利继位,不是吗?”
萧知珩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眼神是冷的。
幕僚笑容更深了一点,道:“太子殿下如今形势大好,眼看离皇位很近,可皇帝最后未必会选择殿下。只要可用的皇子还没死完,他就不会轻易选择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