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像宿醉一般,她现在有些头痛。
柳凝吁了口气,不再去多想什么,只是将披在身前的外衫取下,叠好,捧在怀里。
她伸手时微微愣了一下,看到左手被药纱裹了起来。
之前为了自救,她用银簪扎破了自己的手,流了不少血……如今手腕、手背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一点痕迹也没剩下。
左手掌被白纱重重叠叠包着,结打得歪歪扭扭,活像只臃肿的白粽子。
是他一贯的风格。
柳凝看着粽子一般的左手,忍不住笑了一下。
湖边渐渐起了风,天色也越来越暗,她没有再多作逗留,走到附近街市上租了辆马车,回到顾府时,庭院里已经掌了灯。
顾曦还没回来。
柳凝也就无需解释她晚归的原因。
她泡在浴桶里,水里浮着茅香叶,心口的蝶纹隐在水下若隐若现。
柳凝将今日被赵承和碰过的地方,揉搓了几遍,心头的不适感消失后,手指慢慢抚上耳边。
她回府后才发现,左耳边的明珠耳珰不见了。
想来是被他拿走了。
柳凝心微澜,随即又很想起,当时为了从树下接住她,景溯的手臂,似是受了伤。
虽说他们不该相见,但……他也算救了她。
无论如何,应该当面道一声谢。
于是第二日,柳凝将他的外衫放进竹篮子里,还带上一壶药酒,便提着去了景溯的私宅。
他的宅邸位置,并不难打听。
她下了马车,拎着篮子走到府门口,通报了一声,很便一个身着松绿袍的年轻男人,出了府门迎她。
来人不是景溯。
“柳小姐,好久不见。”
男子雅雅地施了礼,柳凝一怔,只觉得此人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大人是……”
“在下沈弈。”沈弈笑了笑,“从前在沈府有过数面之缘,柳小姐不记得了?”
柳凝这下子想起来了,当时她曾与沈月容在沈府待过一段时日。
当时沈弈是新任家主,对她们也算是颇多照顾……后来沈月容病故,丧葬之礼亦是由此人亲自操持,办得极是周到。
柳凝对沈弈,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柳小姐到这儿来,可是来见太子殿下的?”沈弈笑了一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柳凝觉得这个人好像是知道她与景溯之事,微微有些不自在。
“……昨日承蒙太子殿下搭救,今日特来道谢。”她解释道,“殿下他昨日似是受了伤,也不知好些了没有?”
“殿下他昨日回来,由医官诊治过后,便一直待在房,谁也不见——便是臣,也未能知悉殿下情况。”沈弈执着折扇柄,轻轻敲了敲手心,“所以……恐怕还需柳小姐您,亲自去瞧一瞧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柳凝引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