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棠不死心,蹲在戚婵面前认真擦拭,一刻钟过去,她终于认清这条裙子擦不干净的事实,杏棠无奈道:“姑娘,现在怎么办?”
戚婵的目光落在对面的梨花木架子上,她当然没有带备用的裙子上山,不过以防万一,梨花木架上放着几条备用的裙子,防止意外。而这次陨星雨明卉负责,她自然知道准备的那几条裙子都是什么样的。
戚婵唇角向上勾了勾:“那儿不是有干净的裙子吗?”
戚婵走过去,眼神在几条裙子上掠过,最后选了条墨蓝绣莲纹的交领襦裙。
只是换上之后,杏棠就皱了皱眉,她扫了眼戚婵的胸口,神情微微怪异,戚婵倒是神色如常,“这条裙子已经算是最合身的。”
杏棠嗯了声,跟在戚婵挺直的脊背后出门,只是自家姑娘刚走出门口,就愣住了。
李玄瑾没想到这么巧,刚从净房出来,就能瞅见从茶房出来的戚婵,她现在换了条墨蓝的裙子,墨蓝颜色暗,可那透出的脖颈脸颊特别白,白到就像剥了壳的新荔肉。
戚婵行了个礼:“五殿下。”
李玄瑾收回目光,嗯了声,阔步往前而去,戚婵连忙跟上去,她才跟上去,李玄瑾脚步微顿,戚婵眼里闪过好:“殿下,怎么了?”
夜色深沉,晚风漂浮,清淡的香这次被微风清晰地吹入鼻端。
丝丝缕缕,不容忽视。
是玉兰的味道。
李玄瑾脸色没改:“没事。”
戚婵再看了他眼,跟着他往最热闹处走。
刚走近篝火旁,明卉先注意到她和李玄瑾回来,她扭过头看他们一眼,笑着冲她们招手:“阿婵,五哥,你们总算回来了,陨星雨还早,坐着没事,我们刚说猜字谜对对子呢。”
她说着走过来拉住阿婵的手:“阿婵给我们当裁判。”
李玄瑾闻言说:“我来吧。”李子凌因病未来,李绪今日有事回了皇城,在座只有他一个男子,虽然都是他的亲妹妹或者堂妹表妹,不会尴尬,但猜谜对联这种事,李玄瑾也不耐烦和一群女孩子抢。
他话刚落下,一道否定的声音立刻响起了,说话的是他的堂妹柔西郡主,“不行,上次就是阿婵赢了,这次得让阿婵来裁判,不然若是她又赢了,多没意思。”
李玄瑾他看向戚婵,戚婵浅浅地笑了下:“好,我来裁判。”
话毕,明卉看向李玄瑾:“五哥,你还是和我们一起玩吧,我们都好多年没一起玩过猜谜对对子了。”
若是他当裁判戚婵就只能坐冷板凳,李玄瑾虽然对她心存戒心,可在真相未明的情况下,不可能让一个姑娘孤零零地坐在一侧,既然是这种情况,他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那阿婵裁判,我们每个人轮流出对子字谜,其余人答,谁答的最好最就是赢家。”大家玩的次数多,对规矩驾轻就熟,明卉话一落,自发地拿了彩头出来,有些彩头是一根玉簪一对耳铛,李玄瑾见这一盘子钗环首饰,他嘴角抽了抽,摘下腰间的玉佩放下。
戚婵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玉佩的成色上好,通透的翡翠色,雕刻成栩栩如生的麒麟形状,麒麟眼神呆呆望着远方,一点也不威武,便显得憨态可掬。
戚婵盯着玉佩,敛去眼底的遗憾之色。
大安皇室的公主郡主们都被名师大儒教导过,即使有些人不思进取,贪图享乐,多年的熏陶下来,多少有点才学。
一时间,对答抢答不断,浮山山腰属于人间烟火的香气淡去,多了袅袅的书香。
这次又轮到安阳公主出题,因为她前面出的所有字谜对子都是最简单的,每个人都能很给出答案,所以这次她双手抱胸,哼了一声:“我下面要出一个极难的对子,你一定不知道答案。”
“那你说。”明卉根本不当回事,安阳是她们里面最讨厌读书的,她的水平肯定难不了。
“那你听好了。”安阳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地说:“上联是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话毕,她目光落在明卉身上,见她松懈的脊背挺直了,她唇角微牵,看向其他冥思苦想的人,满意地挑挑眉:“你们有人知道答案吗?”
明卉脸色变得难看,她没想到最没学识的安阳能给出今晚最难的题目,她皱着眉使劲地想,可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出下联。明卉看向其他人,个个都敛眉深思,似乎都没想出下联。
安阳见状,得意地瞅着众人,“一刻钟过去了,再没人没给出下联,按照规则,这局我赢了。”
明卉瘪了瘪嘴,她扭过头看见一抹墨蓝色的裙角,她眼睛一亮,像抓住一根浮木样看着戚婵:“阿婵,你能对出下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