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婵听了戚莹的话,轻轻地摸了摸戚莹的头发,戚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戚婵。
“阿莹,我真羡慕你。”戚婵说。
“姐姐,你羡慕我什么?”戚莹是觉得她没什么好羡慕的,“我羡慕你还来不及,你聪明你漂亮你讨人喜欢,我就不一样了。”
可是为了这些我付出了太多了。
而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就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等你长大,还会嫁一个不但有权有势还尊敬你疼爱你且你也喜欢的夫君。
“是啊,我们不一样。”戚婵低声笑道。
戚婵和戚莹进府后就分开,她回了卧房,没去书房看书,她让杏棠打开衣柜,然后选了一件漂亮衣裳出来,那件衣裳是今年新做的,里面是一件淡粉色绣百花暗纹的抹胸裙,外罩两层薄如蝉翼的轻纱,里头那层是白底绣芙蓉纹的云纱,外面那层是淡青色蝉翼纱。
第二天午后戚婵穿好衣裳,坐在西洋镜前端详了片刻,她让丹喜将所有的头发都盘上去,露出纤细嫩白的脖颈,她没戴耳环,发髻上也只插了一根金簪和两朵粉紫的绒花。
戚婵戴上幂篱,带着杏棠出了门。
李玄瑾的东城河已经维护到尾声了,今儿修的是城东闹市区的一段,这处的茶楼极少,多是酒肆,戚婵寻到一家能看到他的酒肆包厢。只是她刚推开窗户,往前方看去,戚婵眼睛就眯了眯。
如今已是盛夏,李玄瑾穿着一件单薄的窄袖黑衣,头上好像没戴玉冠也没用发簪,一根玄色布条束发。他站在河边对身旁的男子说着什么,但与此同时,他身侧另外一边站了个红衣女郎。
李玄瑾和身旁的男子说完话,那个红衣女郎就立刻凑到他身边去。
距离有些远,戚婵看不清楚他的嘴型,也瞧不清他的身上,她幽幽地依在窗前,看了许久,而后红唇勾了勾,让杏棠找人去传信。
而此时,李玄瑾看着眼前的洛如郡主,声音很沉,他再次提醒:“洛如郡主,此处不是适合你待的地方,你回去吧。”
洛如没依,她拎着精致的裙子站在脏兮兮的地上,脚尖也尽可能垫着:“五殿下,你委屈了。”她颇为同情地道。
李玄瑾知道洛如说的是什么,指的是他一个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现在在做修河建坝的事,不过他并不觉得委屈,做什么事不是做,护城河维建好,对城百姓也是有益的。
所以他只是礼貌地颔首,见她实在不走,便去了河沟处帮士兵们抬石柱。
洛如想跟过去,但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很脏了,李玄瑾站的位置更脏,而且此刻李玄瑾忙的很,似乎没时间分给她,思索片刻,洛如转身离开。
李玄瑾没管洛如,但余光瞥见她离开他还是松了口气。他刚刚搬完一块巨石,一个小兵突然走了过来,道:“将军,方才有个小二说有人在玉写秋酒肆等你,请你过去。”
李玄瑾的心跳了一下,他抬起头往远处看去,入眼是河道两面鳞次栉比的店铺,但他这个位置没寻到玉写秋的位置。
他沉默了下,放下挽起的袖子暂时离开河道,往小兵指的方向走过去。但走了几步后,他的脚步又停下了,望着那个酒肆的方向,似乎很是迟疑。但略做迟疑,他还是朝着酒肆的方向走了过去。
洛如已经上了马车准备离开了,这个时候看见李玄瑾往前去的背影,她掀开帘子问自己的婢女:“五殿下要去哪儿?”
李玄瑾提步去了玉写秋,这是家酒肆,一进门就是各种醉人的香气,李玄瑾上了二楼,到达小二说的那间包厢门口,他敲了敲门。
门吱哑一声被推开。
门后是一双毫不意外的潋滟杏眸,杏眸上有一双秀长的远山眉,看见他,那双眼睛弯了弯。
李玄瑾叫了声戚二姑娘。
戚婵笑了笑,等李玄瑾入内,她合上门,这才取下遮住下半张脸的紫色面纱,她把面纱取下的时候李玄瑾瞧见,不由怔了怔,戚婵今日在左眼尾贴了淡紫色的芙蓉花钿,芙蓉花是半开的形状,坠在她雪白的面颊上,是纯白上的一抹极致的妩媚。
戚婵放下面纱,走到放了几壶酒的方桌坐下,她端起一个碧绿色的酒壶,朦朦胧胧的轻纱从晧腕滑下,露出纤细的手腕:“殿下还要办事,我点了一壶最不醉人的果子酒,是梅子酿的,殿下尝尝。”
李玄瑾在戚婵旁边的位置坐下,看了她一眼,“你今日怎么来了?”
这话一落,戚婵斟酒的手僵了瞬。
片刻后,她把琥珀色的酒杯放在李玄瑾面前,“我不来殿下就要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吧。”戚婵支着手笑着说,但眼神难得有些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