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婵抚掉落在裙摆上的叶子,“我也不知道。”
明卉叹口气,拉着戚婵和戚莹的手往回走,“那算了吧,早晚会知道的,我们去秀云殿玩一会儿,这几日我得了个宝贝,给你们看看。”
几人也没在秀云殿待太久,就回了慈安宫,等暮色西垂,就去了云阳楼。
云阳楼说是楼,其实更像一个小园子,角落四处散放花卉,东南两侧有溪水流过,微热的夜风和着山泉袭来,多了一丝凉悠悠的感觉。
戚婵的位置距离李玄瑾有些远,因为男宾在太后右侧,女眷则在左侧,间隔着敞阔的石台。
腰肢纤细的舞娘身姿婀娜地在台上旋转跳跃,身姿灵活的杂耍艺人表演各色绝活。
夜色渐浓,悬在树梢廊檐下的宫灯轻轻摇晃,戚婵时不时抬眸扫向斜对面的李玄瑾,但没有一次眼神是和他碰上的。
这时候,琴娘一首箜篌弹奏完毕,坐在戚婵上首的洛如突然起身了,“太后,今儿是您的寿宴,洛如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支舞,以表孝心。”
太后闻言笑了笑:“洛如的舞哀家早有耳闻是一绝,今儿总算可以大饱眼福了。”
洛如下去准备,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洛如出现在央的石台上。
她此时穿的衣裳和那日戚婵去见李玄瑾的衣裳有些相似,内层是勾勒出窈窕身段的抹胸裙,外罩两层轻薄如雾的纱衣。
这个时候,鼓声响了,洛如微微勾起脚背,于是戚婵注意到她没穿鞋,脚腕上挂着两串铃铛,露出洁白若玉的脚背来。
戚婵余光扫向李玄瑾,然后就发现他拎着酒杯,目光正直直地落在洛如身上。从他的眼睛戚婵可以确定他此时的确被洛如吸引了心神,她表情微微一变。
戚婵看向洛如,说实话,洛如是极美的,那是一种灼灼盛目的美,若是和贞静的孙和兰比,洛如显然胜得不止一筹。就算和她比,洛如也不一定输。
且上辈子她死的时候李玄瑾虽不曾娶妻,可都说洛如郡主会是他的妻子。
这话传出来后,她没再见过李玄瑾和洛如相处,但未必是空穴来风。
思及此,鼓点渐密,场上的洛如忽然动了起来,她的身体极其柔软,纱衣随着她的腾空跳跃如雾般笼罩在她的身侧,在氤氲的宫灯下,不似凡间人。
戚婵再度抬眸看向李玄瑾,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洛如身上,戚婵握着裙子的手微紧,或许此时李玄瑾过于关注石台央的洛如,忘记了某些事,戚婵的目光又有些灼热,他终于看了过来。
目光相撞一瞬,李玄瑾又飞地挪开视线,他状若平静地端起桌上的百花酿喝了一口,后继续定定地看向洛如。见他如此戚婵的心反而定下来大半。片刻后,鼓点停止,洛如的舞姿也停下,就在这瞬,戚婵发现洛如朝李玄瑾的方向看去,李玄瑾也并未避开洛如的眼神,还和其他人一起鼓了鼓掌。
戚婵的心只剩下一点点不安了,按照她对李玄瑾的了解,他最初是真被洛如吸引了视线,可后头看洛如明显是为了避开她的眼神,至于最后和洛如对视,反而是问心无愧。
她笑了笑,这个时候洛如从场上退回来,她面颊粉嫩嫩的,双眼灿灿如星,戚婵又忍不住有点担心,洛如真的极美,而且一开始,李玄瑾的确失神了。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戚婵扫了眼对面端坐的李玄瑾,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了。
她时常来宫,且早知太后寿宴会在云阳楼举办,出了云阳楼往东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是个比较僻静的个小花园,云阳楼的溪水流经此处,戚婵站在一假山前的静静的等着。
那日她递给李玄瑾的第二张花笺,写明了今夜会在此地等他。
不过戚婵等了半刻钟,都没有人来。
她眼神微眯,正准备再等一刻钟,这个时候,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戚婵扭过头,正是锦衣华服的李玄瑾。
李玄瑾看着戚婵,脚步顿了下,而后走到假山前。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戚婵望着他说。
李玄瑾沉默了下,然后才道:“我本来不打算来的。”
戚婵脸上的表情没变,还是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等着他下句话。
李玄瑾吸了口气:“戚二姑娘,今日是我最后一次……赴这种约。”
“为什么是最后一次?”戚婵狐疑地偏过脑袋,“是洛如跳了一支舞,你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