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婵闻言,眼睛不由瞪大了,他怎么又回到了原点。
“阿婵,你必须得想一想,想一想和我在一起后可能不好的结果,比如我……”他停下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剩下的话他不说戚婵也知道。
戚婵冷嗤一声:“多谢你为我着想。”
李玄瑾知道戚婵生气了,但也没有改口,虽然他心底其实也不想说这番话。但他看着戚婵,她现在才多大,不过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她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成熟可靠,做事妥帖,但真的成熟稳重就不会追求他,不会在当初他拿着匕首抵着她时还笑吟吟地往前冲。戚婵骨子里是大胆放肆的,他没见过几个胆子比她还大的人。
这样的人做起事来很容易赌,很容易顾前不顾后。
她能凭一腔爱意走下去,但阿婵想过结果没?她能不想,他不能不替她想想。一时的欢愉固然是乐的,但若是这代价惨痛,她能接受吗?
李玄瑾心心绪飞涌,戚婵见他不语,脸色越来越沉。李玄瑾察觉了,但他不是巧舌之人,何况这样的情况他能说什么?鼓励她什么都别想,陪着他就行了,这番话不能说,那若是说别的戚婵肯定会更不开心的。
想着,就听见戚婵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遇见你算我栽了。”
戚婵深吸一口气,“你要让我想多久?”
李玄瑾神色明显怔了怔,他很醒悟过来,眼神紧紧地锁住戚婵,似要看清她说的想一想是敷衍他还是真心的。
戚婵看懂了李玄瑾的意思,她不带任何情绪说,“真心的。”
“你说的对,我的确应该好好想一想。”罢了,让她想主动权是在她身上。
李玄瑾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说,“一个月。”
这时间不短,但也不长,戚婵可以接受,她嗯了声。
“不过。”李玄瑾忽然又开口了,他一字一词说,“阿婵,你一定得想清楚了。”
话落下,戚婵盯着他,心里却涌出股怪异之感,她不由多看了看李玄瑾,昏暗的烛火下,李玄瑾轮廓硬朗而精致,眉目冷冽而平和,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戚婵压下心怪异的感觉,难不成是她多想了?
“我知道了。”戚婵说。
李玄瑾听罢,他垂下头,浓翘的眼睫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神。他在戚婵的房间里留了半个时辰,这才转身回了五皇子府。
因为想清楚了一件事,他回到府里也没睡觉,而是在自己书房角落的箱子里找了一番,最后把一个有些陈旧的拇指粗细的铁链子找了出来,这个铁链子很长,约莫有四五米,一端是个细小的圆环,圆环能够打开合拢,一看就知道是用来锁东西的。
李玄瑾盯着这根铁链子看了很久,直到天明。
清风有些不明白这根铁链子有什么不同,但清玉是清楚的,他掌管的是五皇子府的内务,没来五皇子府前是五皇子身边的小太监。
见清风站在廊下疑惑,他解释道:“殿下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黑鹰,这根链子是栓黑鹰的,他很喜欢那只鹰。”
“那鹰呢?”清风问。
清玉叹口气,“那只鹰不到一年就死了。”
“一年就死了?”这对于黑鹰的寿命来说太短了。
清玉点点头,“这只黑鹰是南方来的,适应不了京城的气候,殿下……很后悔,他觉得就算他喜欢那只黑鹰,他也应该放了它的,这样它还能在别的地方翱翔天空。”
这的确是殿下能做的出来的事,该狠的时候不会仁义之心,但像这种不仁义也不会出问题的时候,殿下是会考虑别人的。清风叹一声,“殿下是个心善的人。”
他站在廊下,往书房看了眼,李玄瑾的目光像是落在了细铁链上,又不像是,“殿下是在追念那只鹰吗?”
清风迟疑道,“我也不知道。”殿下好多年都没想起那只黑鹰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突然把这个铁链找出来。
这时清风看了天色,发现已经寅正过了,他赶紧道:“我去叫殿下,该去官署了。”今日不需要上朝,但得去吏部官署。
清风进了书房,提醒了李玄瑾一句该洗漱用膳,去吏部了。